方雒仪进了门之后便不再理会周继燊,径直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等她热乎乎地冲完澡,只穿一件黑色丝绒浴袍慢悠悠地从浴室出来,在客厅里坐着的周继燊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暗自思忖是不是看她不理人,所以已经走了。
想着便走去厨房找东西喝。
家里的地暖温度太高,烘得人浑身发热不得劲,喉咙更是干渴难耐。
她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出来,还没拧开呢,只见周继燊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大步流星地从阳台上走了进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方雒仪手中那瓶瓶身上还覆着一层白雾的冰可乐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他手上的电话没有挂断,却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将方雒仪手中的冰可乐夺了过去。
紧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把可乐重新放回到冰箱里,随后顺手拿起餐桌上的杯子,接满了一杯温水,递到了方雒仪面前。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周继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再次走向阳台,并轻轻地拉上了门,继续专注于他的通话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方雒仪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冰可乐瞬间变成了一杯温开水。
方雒仪撅起嘴对他的背影表示抗议,又回头瞧瞧被周继燊无情关上的冰箱。
算了,不喝就不喝,喝水就喝水。
她仰头把那杯水一口气灌了进去,干渴感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又走过去倒了半杯,这才端着杯子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自从她上次在这里晕倒之后,这间房间便没有再正儿八经地进来过。
她知道,周继燊上次来打扫过,想必他早已目睹过屋内的一切陈设与布置。
她轻轻推开房门,伸手按下开关,柔和的灯光顿时洒满整个房间。
一切都是熟悉的老样子。
地上的碎相片和玻璃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地上随意摆放着的颜料和画笔,周继燊一动也没动,旁边架子上各国的艺术品和雕塑石膏也在它们原来的位置。
她走过去,把水放到旁边的置物架上,然后破天荒地走到窗边,去把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
下午西斜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色光斑。
这间小小的房间,宛如她封闭已久的内心世界。
过去,它一直被她牢牢紧锁,严密得连一丝空气都无法渗透,更别说让光线照入其中。
现在她的心慢慢被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阳光射了进来。
就如同她紧闭的心门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温暖的阳光开始一点点地照亮那些深藏在角落里的珍贵回忆。
她把口袋里的东西也摸出来放到架子上,然后打开颜料盒,拿起笔筒里的笔,开始画起画来。
等周继燊和邵启纶打完电话,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他刚要进去找方雒仪,小助理又打来了汇报电话。
于是,他又在接近临近傍晚的冷风里待了一会儿。
等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泛着寒意。
他四处张望着,都没看到方雒仪的身影,去卧室找,又去厨房看,都没有。
最后经过画室,才看到了里面正专注画画的方雒仪。
门没有关,留了一道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