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墨阳清了清嗓子,“除非,你答应当我的小奴隶,任我差遣。”
“我当你大爷!”
二人又闹得不可开交,旁边的容姜和魏玄齐齐嘘声。
魏玄拽了拽容姜的手,拉着她悄悄离开,等苏小织和墨阳回过神来,二人已经跑没影了。
穿过拥挤的人潮,二人慢悠悠地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到了河畔,风扶柳枝,流水深而静谧,喧嚣渐渐远去。
有人在岸边放河灯,魏玄来了兴致,非拉着容姜一起放。
容姜拿着纸笺,不知如何下笔,再看魏玄,已经迅速将心愿写上,放入河灯内。
“你写了什么?”
魏玄防备地护着,“不告诉你。”
容姜轻哼,“谁稀罕。”
她想了想,也写了几个字,在魏玄欲偷看时,学他的样子护住了河灯。
魏玄嗤笑:“容姜,你幼不幼稚?”
“没你幼稚。”
二人斗着嘴,一起把河灯放入水中,看着它们顺水而流,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
容姜很快睁开,却见身畔的魏玄仍在祈愿,素来桀骜顽劣的眉眼,此刻无比平静虔诚。
等他睁开双眼,眼前是容姜似笑非笑的脸。
“魏玄,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波光落在他微红的脸颊,魏玄偏要逗她:“你猜。”
容姜眯着眸,“你该不会是许愿要跟我成亲吧?”
魏玄嗤了一声:“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许愿?”
“简单?”容姜笑意微凉,“我有说过要嫁给你了吗?”
魏玄炫耀似的举起了二人相挽的手,两条长命绳的尾端交织着:“反正你已经甩不掉我了,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
“琴无相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活不了多久了。”
魏玄脸上的笑意寸寸褪去,幽深沉寂的眼眸似漆黑的深渊。
容姜倒是十分从容:“琴无相说得没错,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许这一切,很快就会回到正轨上了。”
魏玄握着她的手一紧,神色冰冷:“你不是错误,这一切也还没有结束!”
容姜轻笑:“能走这一遭,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大仇得报,故人安好,天下太平,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那我呢?”魏玄的眼眶渐渐泛红,“你不管我了吗?”
容姜仰头看他,轻声道:“魏玄,你是我这一世最好的礼物。”
魏玄迫切地将她搂入怀中,仿佛怕她消失一般。
他埋在她颈侧,声音沉闷:“我不要当礼物,我也不要你消失。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结束……”
颤抖的身躯,剧烈的心跳,还是颈侧传来的濡湿感,都暴露了他的恐惧与难过。
容姜望着前方,星月稀淡,秋风温柔,灯火阑珊的长街依旧热闹,华彩炫目的阁楼殿阙恰似仙境。
这样好的人间,她又如何舍得走?
“魏玄。”她说,“我们成亲吧。”
魏玄身躯一僵,轻轻道了声“好”。
沉暗的河面上,两盏河灯顺流而下,被打湿的纸笺缓缓展开。
一张写着“愿容姜长命百岁”,一张写着“愿魏玄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