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涟遗震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两个鸡蛋,看起来十分滑稽。
魏姜觉得有些好笑,点点头:“是真的。”
周涟遗更震惊了,来回踱步:“不是!为什么啊?你图什么啊?楚景川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你向来沉稳聪明,费尽心思斗倒了江萋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昏了头?”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楚景川曾经有多宠爱江萋萋,又有多看不上魏姜,这可是全大周都知道的事,可魏姜偏要待在那个人身边。
恋爱脑大爆发啊?
还是江念念首先反应过来,拉住了周涟遗:“公主你急糊涂了,难道忘了吗?外头都说魏姐姐失忆了。”
周涟遗一愣,这才想起这茬:“魏姜,你真失忆啦?”
魏姜双手环胸,像看热闹一般看着面前的人:“真失忆了。”
周涟遗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就说嘛,正常人都不会再掉进宸王府那个火坑,除非脑子有病。”
“……”
“等等!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我们吗?不会连我都给忘光了吧!”
魏姜无奈失笑:“还有些印象。”
周涟遗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你一觉醒来不认得我了,那本公主可就头疼了。”
这时江念念突然说了一句:“可好好的,魏姐姐怎么会突然失忆呢?”
周涟遗一脸心疼地坐在魏姜面前:“就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呢?撞到头了?疼不疼啊?”
周涟遗的情绪来得太快,一张嘴跟连珠炮似的,魏姜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念念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子微不可查地暗了一下,可很快又扬起了笑容。
“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个好消息想说给魏姐姐听。”
魏姜愣了愣:“好消息?”
江念念道:“自从我击了登闻鼓后,父亲对我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他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对我很是亏欠,还说姐姐没了,以后我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一定会好好弥补我。”
此话一出,魏姜的表情瞬间僵住,虽然极力掩饰,但眼里那阴冷的寒意是藏不住的。
周涟遗更是直接拍桌而起:“这是什么意思?他三言两语就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做出了那些令人作呕的事,如今再来说弥补是不是太晚了?还有你!你该不会是想原谅他吧?”
江念念看了一眼魏姜,笑着点头:“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们留着同样的血,而且在姐姐没有出现以前,父亲待我也是极好的,如今姐姐没了,他就只剩下我了,我实在不忍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周涟遗瞬间怒了,恨不得抄起茶壶将对方的脑袋砸开,好看看对方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行行行!你们一个二个脑子都坏掉了!一个要嫁给曾伤害过自己的前夫,另一个要原谅偏心到骨子里的父亲,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再跟你们待下去我的脑子怕是也要坏掉了!”
说完,周涟遗赌气似的直接跑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江念念和魏姜两人。
江念念笑着给她倒了杯茶:“看样子公主是被气得不轻,那魏姐姐?你能理解我吗?”
魏姜的嘴角抽了一下。
理解什么?要不是她现在要装失忆,她早就一拳把对方的脑袋干碎了。
“你当真要原谅你父亲?”
虽说旁人的家事她管不着,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劝两句。
谁料江念念却捂着嘴笑出了声:“魏姐姐,装失忆也该装得彻底一些,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可不行啊。”
此话一出,魏姜猛地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故意在试探她。
她苦笑着叹了一声:“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细腻,可我还是小瞧你了。”
江念念笑而不语,她知道对方是关心则乱。
“我不知魏姐姐为何要装失忆,但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魏姜一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如今的江念念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之前的江念念怯懦娇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柔光,让人无法设防。
此时的她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可眼睛里却带着一层锐利,愈发的深不可测。
江念念抿了口茶,道:“不过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打算原谅我父亲。”
“什么?”
看着魏姜愣神的模样,江念念笑意更深:“魏姐姐不用担心,我永远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只是有些事还没有结束,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尾声该由我亲自来。”
她起身道:“我很快就会将戏台搭好,还请魏姐姐好好看着。”
说完,江念念便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她看向魏姜,说了一句:“涟遗公主走得急,将正经事都给忘了,魏姐姐,江萋萋从地牢里逃出来了,你万事小心。”
待江念念离开后,魏姜才终于反应过来,顿时眉头紧皱,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
关押江萋萋的地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戒备森严,就连探视也不允许。
虽说她有武功在身,但周阙已经对她动了杀心,必定是做足了准备,那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联想到刚才江念念的神情,魏姜明白,此事恐怕和江尚脱不了干系。
她不禁冷笑了声:“这个江尚,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煞费苦心,宁愿把自己的前途都堵上去也要保她一命?”
……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暗,很快到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