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发了一个消息出去，捂着自己的略疼的头，又拨出了一通电话。

过了许久，廖元臻才听到对方的声音。“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找我！”

“老师什么时候回国？”

“年前！”两个字刚出口，电话已经被挂断。

挂断电话，严赫也扔了手机，暗骂廖元臻单身狗不懂他这个有老婆的人的幸福。大清早不陪抱着老婆睡觉，给有妇之夫打什么电话！

哦，他没老婆！

怀里的小娇妻声音软软迷糊地发问：“谁呀？”她眼睛也没有睁，朝着严赫也的怀里蹭去。

“不重要！”严赫也吻上她的脖子。

“赫也……”

廖元臻刚挂断电话，那边消息也回复了。

“老夫人醒了，可以见你。”

他立刻起身，离开了鹿鸣庭。

廖元臻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谭秋意正在花园用早点。

闫家与廖家那种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不同，这里完全是西式风格。如城堡一般的主楼，种满鲜花的花园以及巨大面积的草坪与树林。

谭秋雨一头白发，身穿黑色印花丝绸短袄，她的脸与三年前比更加衰老，精气神也大不如前，满眼疼爱地看着廖元臻。

“来，吃个点心吧！都是念念爱吃的。”

她挥手让他过来坐。

“阿越，念念呢？她是不是还在赖床。那等她醒了，再给做新鲜的。我们先吃，我们念念爱吃绿茶酥，你尝尝。”

她放了一块绿茶酥在廖元臻的手掌心。

廖元臻望着这样的谭秋意，不忍破坏她的幻想。她把自己当成她的儿子了。

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也总是看到她出现，哪怕都是幻觉，却也不愿她就此消散。

“阿越，你怎么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谭秋意推了推廖元臻的手，让他快点吃。廖元臻这才咬了一小口。

“不好意思元臻，她把你当成阿越了。”

闫成思端了热茶，坐在谭秋意的身边，喂她喝了一口。接连失去儿子儿媳，对谭秋意的打击很大，她记忆错乱，仍活在他们都还没有离开的幻想中。

“阿越，你和念念什么时候给妈生个孙子呀？念念爱玩，孩子出生以后妈妈给你们带，不能让念念吃一点苦……”

“嫂子，你去看看念念起床了没，阿越等着带她出去玩呢！”

闫成思看着廖元臻的脸色越来越差，让人带着谭秋意离开了。

“元臻，我要向你和念念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以你们的感情，阿越走后，你们就该结婚的。”

“都不重要了，她也不在乎形式。”廖元臻将手里的绿茶酥放在盘子里，擦了擦手。闫成思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闫成思四十出头，岁月留下的轻微痕迹并未影响她的美貌，仍旧风韵十足。

“我想看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好，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闫成思默默喝茶，廖元臻的冷漠她都能理解并且包容。长辈造的孽却让他们小辈承担后果，她的确对不起他们。

大概十分钟后，五本厚厚的相册放在了廖元臻的面前，他一张一张地找。

闫成思也不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张照片，我能带走么？”

廖元臻举着手里年代颇为久远的照片，询问闫成思。那是苏允念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在海滩和另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闫成思看过去，点了点头。而后廖元臻便匆匆离去。

他在停车场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闫秉卓，闫家那位新的继承人。

“今晚来吗？”闫秉卓阴柔绝美的脸，挂着一副虚假的笑脸，他对这个与自己亡妻牵扯不清的男人，痛恨不已。但他从不把自己的表情放在明面上。

“没空。”

廖元臻和这个人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