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从前年轻气盛的修双卿,一定是把张柳青揍成残废,送回张府便就是了,反正她爹娘只是口头上训斥一两句也就不管了。
可是修双卿如今已经长大了,所想的办法自然也就成熟了。所以当面前的霍岐问她是如何惩罚张柳青时,修双卿幽幽的说:“他当初如何对待师雅之的,我一并还给他罢了。”
张柳青虽然在家桀骜难驯,可他其实就是个恃强凌弱的草包。修双卿的身份尊贵,他只有乖顺听从。当年的师雅之是被张柳青扔去青楼的,修双卿便以“劳其筋骨”为由,让张柳青假扮乞丐,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并吩咐别玉监视。
不到七天,一贯娇生惯养的张柳青就像一个真正的乞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加之吃不饱,还被冷出了冻疮,惹上了一身风寒。
他晓得修双卿的身份,还有坊间流传的其实修双卿是柘樾情人的小道消息。他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更加惹不起,只能在别玉眼前当个乞丐任人看着,施舍他。时常吃不饱,他便跟乞丐抢食,被打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次张家老夫人乘坐马车出门,只见街头几个乞丐在殴打一人,那人看上去像是自己孙子,急忙让人去轰走那些乞丐,把小公子抬上马车就此带回家了。
听闻回府后,张柳青自此高烧不退,吃药时常呕吐,不过半月,张柳青便离世了。死前一日,张观鸿还请了宫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出宫诊治,那老太医经手一番诊治过后,言之凿凿的说小公子是中了毒了。次日张小公子暴毙府内,张老夫人从此卧病不起,张观鸿一怒之下将修双卿控诉上了朝廷,在陛下面前跪地磕头,连连叫苦,说是修双卿将他儿子害死的,望陛下严惩于她。
柘樾听后,看向一旁站立的修双卿,笑着问道:“有此事?”
修双卿淡淡的说道:“我若是说我没有杀害张公子,张大人必定是不信的……”
张观鸿激动得怒目瞪着修双卿:“所以你便承认是你害死我儿了吗!”
修双卿微微一笑,道:“那张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杀害张公子,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你家公子?张大人,你是正二品高官,做这污蔑之事,这些年来大人便是这样做官的么?嗯?”说完,十分和善的冲他做了一个微笑,“且不说我因何理由要杀害张公子,就算我要杀他,会将痕迹表露得如此明显,那我实实在在是枉为这复国主臣,不配做这一国丞相。”
张观鸿依旧瞪着眼,即便是要拼气势也要胜过这女子,可气势这东西更明显是偏向了修双卿这一方。
修双卿看向柘樾,道:“双卿将张家三公子充作乞丐体会民间疾苦,实则暗中派人保护,此行此举只为磨砺张家三公子心志,但若张三公子是不服管教,暗中又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双卿便不晓得了。”
“你这是推卸责任!”张观鸿气愤的指着修双卿说道,“你将我儿送去做乞丐,实则是想着法折磨他,师雅之死了,你就把罪怪到我儿身上,你……你竟……”
“张大人是看到我下毒了么?”修双卿的目光转向张观鸿,眼神冰冷,“张大人污蔑朝廷命官倒是好手呢。”说罢,她不等张观鸿说话,又道:“我可不像张大人,除了无聊的指控,其他的什么不做。我只一心想教导张公子改邪归正,却被张大人如此污蔑,深觉心凉。敢问张大人有没有去查过张公子不良嗜好?张柳青聚众赌博欠债所惹怒的人大人又怎不去说!莫非只是仗着双卿是名女子,便觉得我好欺负,而放肆那些歹徒为非作歹!我昨日便已亲自着手去查过,张公子时常在城西一处地下帮派做着一些偷鸡摸狗掳掠良家妇女玩弄的事情,并且欠下三十三万两白银欠据,张大人,你可真会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