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黑暗的夜色笼罩大地,没有一丝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前路。
寒风夹杂着细雨,点北点滴落。一个浑身污血与泥水包裹的少年,蜷缩在街道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努力尝试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阵阵酥麻。少年踉跄起身,双手搂紧自己的胸膛,裸露的脊背,被刺骨的寒风吹得早已没了知觉。
麟翰晃了晃沉重的头颅,阵阵眩晕,让他生不如死。他根据模糊的记忆,一步一停,试图寻找敏儿。可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都还未走出街道,所行距离屈指可数。
这幽寂无边,黑暗笼罩的夜里,所有人都在酣睡,有灯火明照的屋子,只有零星几个。
他扶着墙,一步一顿,颤颤巍巍,可头颅却从未低下,紧盯着街尾那所仍然亮着油灯的木宅。天知道过去了多久。
麟翰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浸透,凌乱的发丝混着雨水贴在头皮上,让人浑身难受。
少年眸光犀利,拳头攥紧,冷冽的杀意似要冻结整条街道。他脸色惨白,一双拳头,用尽全力的砸在木栏上,一下又一下。十几岁的年纪,又食不果腹,能有多少气力?
冰霜结满木栅栏,使它坚硬似铁,用拳头砸无异于鸡蛋碰石,不要几下,拳头上便以血肉模糊。木头上的小刺扎在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始终未吭一声。
许久,雨渐渐大了,木栏的底部有些松动,它扎在冻土里,不一会这冻土似乎渐渐化了,变得泥泞。
随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栅栏的地基终究是垮了,木板随着少年的怒火一齐倒飞出去。他消瘦的身体在雨夜中似一尊神魔,眸中火光跳跃,仿佛随时要喷涌而出。
双拳还在滴血,雨水自脸颊滑落,他的心在狂跳,不是恐惧,那是紧张与兴奋的刺激。
怒火虽然充斥着小脏脸的心间,但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多年流浪的经验让他的心理年龄,远超同辈孩子。
冷冽的雨水拍打在唯一的窗子上,这窗子并不宽大,甚至一半都是碎的,只有几寸大小。
麟翰拾起那段木栏,不费什么劲,轻松就撬起了这半面玻璃。
几寸宽的洞口显然是不够他进去的,虽说消瘦,但身为男孩,骨架还是较宽大的。
老宅的木头几乎腐朽。少年扭断一截细铁丝,缓缓插入腐朽的烂木中。不一会儿,缝隙就足有一指宽。轻轻一推,窗子便扩大了一圈。虽只有一尺大小,但对于皮包骨头的麟翰来说,绰绰有余。
他将污泥涂抹在胯部,似一条泥鳅,一溜烟钻进了老宅。昏暗的的房间里,唯有鲸脂燃烧而散发出的一点昏暗的光。少年小心翼翼,脚尖点地,扶着朽木,一挪一挪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