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想起相府,“你姐姐离京以后,你虽时常回相府,但毕竟不能日日在你祖母和父亲跟前尽孝,我每次过去,看到他们孤零零的,心里实在难受。”
“府里没个后人,日子也过得不像日子了。”
花姜想起以前刚到相府的时候。
宋知麟咋咋呼呼的,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花姜总嫌他吵,每次都要提醒他。
他也改了,懂得过来先让人通传,进门先知会一声。
可每次只要宋锦珠在,两个人见面三分钟必有一吵,这个时候连花姜的话都不顶用。
三个人就这么吵着闹着,花姜都已经习惯了,却渐渐没了声响。
难怪,人总是喜欢缅怀。
当在将来的某一天,提起“从前”这个词,唇齿之间总会情不自禁黏着怀念,甚至生出一丝贪恋。
时间是最大的滤镜,将细枝末节都筛走,只留下那一刻内心深处的悸动——
原来,都是欢喜啊。
萧夫人:“宁王妃,你若是方便,还是劝劝你父亲,续弦也罢,纳妾也罢,总得有个人替宋家留后啊。”
花姜垂下眼帘。
虽说名义上她是宋若甫的女儿,可自己心知肚明,她是假的。
即便是真的,让她说这件事,似乎有点开不了口。
宋若甫和崔姨娘携手走过这么多年,早就如同夫妻一般,她为何要让别人加入这个家庭。
不过,经过萧夫人提醒,花姜突然有了另一个主意。
“婶婶的话,我自会考虑,只是父亲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向来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我只能找机会跟他提一提,至于行不行,都得看父亲的意思。”
萧夫人也是一心为宋若甫好,花姜不好太过搏她的好意。
终于将心头的大事说出来了,萧夫人脸上也有了笑意。
她左右看了看,将乐清公主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对花姜说道:“宁王妃,劳您给公主把个脉,看看是什么情况?”
花姜心里咯噔一跳。
这萧玉都走了大半年了,公主还能是什么情况。
见她眼神一闪,萧夫人就知道她想歪了。
“乐清这两个月睡得一直不好,眼看着都瘦了,您帮忙看看,是不是需要补一补?”
乐清公主赶紧推辞:“母亲,我都说了没事,何必劳烦宁王妃。”
“怎么叫劳烦呢,说起来,宁王妃还能叫你一声表嫂,都是自家亲戚,若是太见外,反倒生分了。”
花姜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只是举手之劳,不碍事的。”
乐清这才将手伸出来。
花姜摸了一阵,脉象还算好,没什么大问题。
她开始问话,“不知公主平日何时睡下,何时起床,睡觉的时候醒多少次?”
“亥时(晚上九点)前睡下,卯时四刻(早上六点)起,中途基本不会醒。”
这.......么优质的睡眠习惯,怎么就叫睡得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