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明明说的文氏古板,陆云容还故意引导她。
花姜脚步一顿,脑中惊现出一个念头。
难道,陆云容重生了?
为免打草惊蛇,花姜眼中的疑惑瞬间就消散在眉眼间。
陆云容虽然快她半步,余光却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见花姜此刻低眉顺眼,柔和隽美的面容仿若邻家小姑娘。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许花姜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心计,若非上一世自请下堂,侯府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手上。
到了安雅居,文氏身边的嬷嬷见到陆云容十分恭敬,只是眼神扫过花姜的时候,带着一丝寒意。
待她进去问了话回来,福身对陆云容道:“少夫人,夫人在佛堂,你们随我来吧。”
从正房一旁的竹林小径穿过去,便是一处青瓦佛堂。
小径上覆着才落的雪,清寂木鱼声混着檀香的香味,弥漫在竹叶沙声中。
花姜原本不信神佛鬼怪,可此番穿书,让她对佛祖生出了敬畏感。
因此她看到文氏坐在蒲团上虔诚的背影,莫名起了敬意。
“母亲。”
“夫人。”
两人皆行了礼。
文氏放下手中的木槌,陆云容赶紧上前扶住她伸过来的手。
文氏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手里依旧捻着佛珠,阖眼问道:“花姨娘的住处,你可安置好了?”
陆云容:“就安在芙蓉苑,那里离世子爷的住处近。”
文氏抬起眼皮,嘴角扯了扯,“你啊,就是太贤惠,太替别人着想,若是换成别个府上的主母,这种舔上门来的东西,早就乱棍打死扔出去了。”
花姜顿时僵住。
她发现,吃斋念佛之人也未必良善,不过是披着一层皮,剖开了心一样是黑的。
陆云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捧到文氏跟前,“母亲最了解儿媳,儿媳并非心胸狭隘不容人的主母,也早已预料世子后院不会只有自己一人。既然世子属意花姨娘,儿媳若一味阻拦,既扫了世子爷的兴,又让咱们夫妻离心。”
她抬手触碰眼下,哽咽道:“这些倒也罢了,若是再惹得母亲和祖母伤神,才当真是儿媳的罪过。”
一番话说下来,文氏看花姜的眼色更添了厌恶。
花姜心里翻了个白眼,全当没看到,试探道:“少夫人真是贤惠孝顺,想来是闺中时候跟着家中嫂嫂学的吧。”
陆云容收紧袖下的拳头,还没搭话,文氏先开口:“陆家世家门楣,自然家风优良,家中女眷皆是大方得体,品德优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我侯府主母。”
花姜并没听文氏在说什么,她一直观察着陆云容的表情。
当提到嫂嫂时,陆云容眼底的嫌恶与憎恨没有逃过花姜的审视。
她,果然重生了。
花姜不以为然冷哼一声。
文氏顿时皱眉立眼,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若非云容替你求情,你就算在她身边当个洗脚婢,我都觉得脏。如今国公府肯收留你,你便收起你的狐媚性子,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陆云容连忙抚着她的胸口劝道:“母亲别动气,花姨娘本性纯善,只是久在民间少了些规矩,往后儿媳悉心教导,定会变得柔顺乖巧。”
“只是......”她顿了顿,“儿媳担心世子爷误会我,要是给我冠上苛待妾室的罪名,就太冤枉了。”
三两句话,陆云容就得了文氏作保,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做,定要让花姜明白,怎样才能算个懂事的妾室。
戏看够了,花姜已觉得无趣,她站起身来,打断面前的两个人。
“夫人今天找我来,就是听你们商量如何作贱妾室的么?”
“若非夫人和少夫人说了那么多后宅之事,我还不知道,这堂堂国公府也有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作风。只是,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就不陪你们闲聊了。”
文氏拧眉冷哼,“听你这意思,你还不服?”
她看向身侧的嬷嬷,“林嬷嬷,把花姨娘带下去,先赏二十个掌嘴,让她学学我国公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