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出月隐,转眼又是三天。
察觉到刘莹莹想要拉拢自己的张承是一点都不着急。
两人的境况差不不大。
一个想要走出这个泥潭,想要面对更加广阔的天空,不想一辈子被困死在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县城。
另外一人却有些不一样,只想先苟住,远离看似仙气渺渺实际风云变化的归元观。
一个想要功劳,一个想要钱。
主权落入谁手便要看哪个会沉不住气率先造访。
这一日。
月明星稀。
张承反常的没有进密室修行。
祖师正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摇曳的烛光照映在忿怒虎身降魔状的祖师像上,
左右墙壁上的护法神用的是矿物颜料,色彩鲜艳经久如新,在烛火的照耀下栩栩如生,好似要飞出来咬人一般。
其背景便是那一个个鬼魅般的猖兵,虎头人身,龇牙咧嘴。
其中有一十二个最具神意,恍惚间像是在动。
张承抬头看向祖师像。
屋顶的特殊结构的天窗被打开,一抹月光照在供桌前的法坛上。
法坛上已经摆好各种的器具。
最为显眼的便是一沓黄头符和几张金丝符,山状的笔架上搁着一只符笔,另有一碗鲜艳如血的朱砂墨。
这墨水材料看趴在一旁用幽怨眼神注视张承背影的虎娇娇便知道。
此时的虎娇娇就算趴卧在一旁都有一米六的高度,身躯比之前要大上好几圈,估摸着有个两吨重。
简单一靠就能要人命。
舌头一舔非得舔下三两肉下来。
张承恭恭敬敬的燃起三柱香。
手中掐诀口中念咒。
随着左脚重重的跺了三脚,人便开始踏着七星禹步围着法坛绕起了圈子。
绕了两圈后,重新站在法坛前。
抄起腰间的山君印狠狠的往桌上一砸,用的是巧劲。
震起笔架上的符笔,舔饱朱砂墨,便开始在黄头符上书写起来。
口中念叨个不停。
“乾天曜灵,七晨玄精,五斗华盖,绕络我形,五色飞霞,混合交并,身佩七元,流金火铃,焕掷北方,极天郁冥,五帝神官,驻策天兵,为我摄制,山川土地,千鬼万灵,皆令束首,自送真形,前诛后戮,所捕无停。”
口不停手也不停。
一张张符纸上书敕令月元下书流铃飞火。
面前的月光愈发强盛。
“存七斗覆身,玄光明映,周匝一体。存肝为岁星,出在左;肺为太白星,出在右;心为荧惑星,出在前;肾为辰星,出在后;脾为镇星,出在胸上。令五星精炁缠络前后,我身居斗魁之中!”
张承手拿山君印,暗运采气决中收摄星辰灵机法门,却不收摄入体,而是以山君印为媒介。
在月光照耀的符纸上,转悠上三圈后的山君印上好似流光沸腾。
“虎变神威,摄制万邪!”
张承忽然大喝一声。
“啪啪啪啪——”
好似流光一般的山君印也没沾染印泥的直接加盖在这些张符纸上。
只见这些个符纸上千丝万缕的白色流光如万川归流,齐齐没入朱砂符文上,一抹红光流淌,转眼火光暗藏。
见状,张承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成了!”
张承那起一张端详的看着,欢喜道。
这才是真正的符咒,像之前那个谁来着,就是被自己阴死在浑水河中的那个谁。
从他身上弄来的符咒就不行,说是符咒,但实际是却只能说是符。
无法保存太久是其一,其二便是没有盖章,威力实在有限。
虽然也是起坛开光得来的,但截来的灵机无法保存太久。
不像自己开坛作法得来的符咒,只要保存得当,就是一百年也能保持原来的威力。
张承所制符咒名为火铃符,算是金虎真符的青春版。
正版的要接引七宿七元,内合五炁,外合七时,对于符纸符墨都有很多讲究,还得斋戒沐浴三十天,之后还要用玉书承载,日夜供奉直至七符和一才能成。如此繁琐,威力自然也大,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相当于符咒类法宝了。品级要看材质。
而火铃符使用方法也很简单,用法力激活后投掷而出,速度如电光,如天奔星,一经用出光曜十方,声如震铃。
威力方面脑海内的经文是这般写的。
实际如何,还需要亲自验证一下才行。
其中威力最大的便是用金丝符制作而成的,符纸上的金丝鲜艳如血上有红色流光奔走,一看就知道不同凡响。
制作完符咒,增加了底牌手段的张承收拾了一下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制作符咒也很消耗精力的。
等隔天上午时分,张承才堪堪起来。
感觉自己身上多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搞不清楚,但是五脏六腑却是强了一些。
“制作符咒还要这种好处?”
一直以来,对于五脏六腑的锻炼张承只有一门打了补丁的卧虎法,最多的还是要依靠溢满的精气潜在的缓慢的强化。
这可关乎于金丹境的修行。
若是金丹之前的修行主要针对的是三花聚顶,那金丹及其之后的修行便是五气朝元了。
就在张承研究自己制符后的种种变化。
与此同时。
陵水县,县衙内。
县慰赵怀德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却诽腹不已的做在下手坐上。
“大人,剿匪势在必行啊~像我们这陵水县一直平安无事,已经多年,没成想却遭了匪!
那可怜的林家,王家全家被灭,县中百姓也遭劫无数。”
说话的人一身的绫罗绸缎,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看向赵怀德,“那些个魔头能聚集那么多山贼盗匪,我看是县慰赵怀德要付主要责任,养匪为患,视而不见。
要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匪徒被聚集!”
身后一众豪强应声符合。
“是啊,是啊!”
“我们陵水县向来民风淳朴,县慰要负全责!”
“我们陵水县不说路不拾遗吧,但个个也是心善和气,赵怀德必须负责!”
“对对对!”
面对一群乡绅豪强的指责,赵怀德也是有苦说不出。
土地兼并是每一个封建王朝必将面临的,只不过早与晚的事情。
而那些个山贼盗匪,赵怀德也都知晓,他们都是被逼的吃不起饭,连地都没了的农户。
当初想要剿了这些个没地还聚众闹事的农户,可还是这些个人不让。
至于为啥不让,那原因就太多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地和利。
什么乡亲们呐,外面太危险了,闹山贼呢,这样我给一大笔钱收了你们的地吧。
不答应,当晚就有身强力壮的匪徒上门,杀一半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