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凌相和大老爷均与我来信,对此事极为重视,这礼若送不好,不仅失了家族颜面,更会影响到日后在朝中的根基。”
师爷面露难色:“大人,这贵重礼品筹备起来并非易事,咱们县衙的库银虽有一些,可若要购置足以匹配皇家规格的宝物,恐怕……”
县大老爷突然眼神一亮,身子微微前倾:“咱们不是收缴了乔六的一批藏品吗?那里面的观音像、弥勒佛摆件、屏风、祥云金钗等等,皆是难得的精品。我看就用那些来作为贺礼。”
师爷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大人,这霍家的藏品乃是从他家抄没而来,虽在咱们手中,可贸然用作他途,万一被人参上一本,说我们私自挪用抄没之物,这可是大罪啊。”
县大老爷不屑地一笑:“师爷,你这就迂腐了。这乔六本就是摸金盗墓之徒,况且他也已烧成了一缕青烟。抄没之物如何处置还不是在我等一念之间。如今将这些宝物献给皇太后与贵妃娘娘,那是为了皇家,为了朝廷,谁敢说个不字?”
师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仍不死心地劝道:“大人,虽说如此,可乔六等人之死,在城中已传的沸沸扬扬,光死因就有六七十种,难保不会有那等好事之人暗中盯着这些藏品去向。一旦他们知晓,四处散播谣言,也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县大老爷脸色一沉,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师爷,你且想想,若是此次送礼能博得皇太后与贵妃娘娘的欢心,日后在这官场之上,谁还敢轻易动我?即使东西是当年霍家之物,朝堂有人心向霍家,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师爷见县大老爷心意已决,无奈地叹了口气:“大人,若真要如此行事,那也得做得天衣无缝。当时整理藏品的攒典,就不下十人,一旦走漏风声,便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有,对于这些宝物的来历,咱们得编造一个合适的说法,不能让人轻易怀疑到是霍家当年之物。”
县大老爷微微点头:“师爷这话说得在理。”说着诡秘一笑,“那藏品是杨世翰带人清点,清单也是杨世翰整理完成,杨世翰平日里刀切豆腐四面光,圆滑得很。如有不测,他必然会为求自保而四处周旋。”
“若真的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便大可将他推出去当作替罪羊,对外宣称他因利欲熏心,妄图独占宝物,才惹出这诸多事端。而我们则可暗中操控舆论,把水搅得更浑。乔六等人已死,霍家那边更是早已没了,无人会为其鸣冤。我已安排心腹之人盯着各个环节,定不会出差错。但放宽心,这一切皆在我运筹帷幄之中。”
师爷苦笑着应道:“大人,这借口虽看似合理,可若是有心人追查下去,难免会露出马脚。咱们这一番布置,虽能暂掩一时,却经不住细究。那背后的真相犹如被薄纱遮掩,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原形毕露。依在下之见,还需再谋划一二,寻个更为周全之策,方保无虞。不然,一旦东窗事发,你我皆难脱身,届时悔之晚矣。”
县大老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必如此瞻前顾后。只要礼物顺利送到京城,入了皇太后与贵妃娘娘的眼,谁还会去深究这些细枝末节?你且把心思放在如何确保送礼途中的安全上,这一路山高水远,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这等天赐良机,若不好好把握,才是辜负了家族对我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