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怒气直冲天灵盖,几乎要燃起来,气到浑身发抖。
用脚趾头想一想,黎簇他为什么要烧帐篷?因为那存储卡就是他亲手拿了,他送出去了。我说之前就觉得他不对,看来他心里当真暗藏风雷,还学会算计我了,是有出息了,还出息大发了。
小狗崽子太过淘气,大人一朝疏于管教,往往就像我这样吃不了兜着走,老子最后要真兜不住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小逼崽子撕票祭天。
我把眼下的事情跟胖子他们略为一提,胖子就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和黎簇做了什么。
他把无人机带出来,黎簇把存储卡送出去,有意无意还打起配合来了,直接气的他原地骂娘,掏出烟就点上一根,闷油瓶也没阻止。
我们曾费心保守的秘密就这样大白于天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提前想一步,顺手把盒子放进小花怀里,目前张家人和张有药都没想到。
“刘丧,听听周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分钟后带上耳机,躺下听听音乐,最好音量大一点。我们接下来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听到。”
我等了一分钟,小花的对讲机没响,看来周围方圆几里内都是干净的,我对小花说,好了。
小花用一只手去解绷带,黑瞎子起身帮忙,我才发现原来他的左胳膊是真折了,肋骨断了果然是假的。
他把盒子取出来,打开,里面火珠还在,但是不知为何,火珠周围那绚丽光芒完全消失了,变得像一块其貌不扬的普通鹅卵石,要不是我无条件相信小花,换成别人就会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手不在,小花说,“那玩意儿太恶心了,我揣不了,瞎子做好防腐放起来了。”
我点头表示没关系。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张金钱临了救我们一命也摆我们一道,谁也想不到,一个逝去之人还能出卖我们。
不过再一想,若我们当初决定把无人机永远留在穹顶那里陪他的主人,就不会生出后面这些风波。
可如果我们不带上无人机,困在洞穴时也无以求救,真是福祸相依利弊难算,一半对一半,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好坏很难评。
我觑一眼胖子,他已经后悔到眼睛都红了,两三口就把烟抽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什么也不必说,时也命也,根本不怪胖子。
也不知张金钱算准了我们最后会把无人机带出来,还是当时也只想尽人事听天命,给至交好友随缘留个讯息而已。
“我不会多问,但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可以告诉我。”小花说。
“你有没有安全点的地方,要非常安全那种。”我问他,“越安全越好。”
小花忍不住有点开心的笑了,“这么信我?”
“不是我信你,是你信我。”我回他。
小花听了默默把盒子收起来。
“我在新月饭店有个保险柜。”
一提新月饭店,我眼皮猛地一跳,那是让我身负巨债的地方,也是坠往深渊的跳板,我过敏。
小花看我们三个,特别是我和胖子一脸怂样,他接着又说,“你们碰上的,不过新月饭店最外围一层毫毛,连它的肉皮都没擦破,当然更没见识过它的骨和心。那里是佛爷设计的领域,哪怕佛爷不在了,也不可轻易触碰。我只去过一次,就是签合同那会。我有些非常麻烦的东西放在那里,新月饭店保我百年无后顾之忧。”
张大佛爷的地盘,那应该足够安全,他的某些设计,到现在依旧威势骇人。
我点点头,“忧不忧的,能活百年再说吧。那我们就跟你回去,把东西寄放了。可以吗,小哥?”
闷油瓶跟我点头。
胖子有点心有余悸,“尹老板不会把我们打出门吗?”
毕竟上次闹得太不愉快了,虽然一过经年,但女人么,天生擅长记仇。
小花脸上的表情看着似笑非笑,“你们现在知道后怕了,生意人不计前尘,只论后事。进门是客,只要你出的起价钱,相信尹老板不会把主顾拒之门外。”
新月饭店的价钱,我们怎么可能出的起。我听完,就转头去看胖子和闷油瓶,他俩一起看我。
胖子就跟我说,“要亲命了,我俩那点资产还不是从你手指缝里漏下的三瓜俩枣,你自己心里就没个逼数?就算咱三个人集资,老子把棺材本给你,小哥连裤衩都当掉,也够不到新月饭店门口那副老门槛,更别想去碰佛爷的骨头戳佛爷的心了。”
我说我知道。
黑瞎子看着我们烦恼,在一旁直乐。
“我这有祖传的正宗高利贷,三位爷需要么?很公道,九出十三归。”
“一边去,烦着呢。”胖子摆手。
小花慢悠悠喝着茶,看我们愁成一坨,他逗我们终于逗够了,就出声说,“要不这样,把你家张爷抵给我们一个月,这钱我来出。”
闷油瓶转头看我,毕竟要存的是他的东西,一个月的报酬就能解我们燃眉之急,算一算似乎还挺划算。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
亲兄弟明算账,但这账不能算闷油瓶身上,他不是筹码,也不可用于抵账,就算小花这样说,我也要恼了。
小花正色道,“刘丧遇上麻烦了,他不说,但我大概知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处理下,这次我做铁筷子,我夹你们三个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