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救火的救人的打水的请示的乱成一气,张家这边手忙脚乱灭了火,又站着看对面热闹。
这大晚上闹挺的,此起彼伏,不过也好,至少我们知道了小花这边绝对有问题,有人在暗地里下黑手,闷油瓶也想到了,就和胖子过去帮忙。
最后我跟张海客说了声,把营地外的人抓一组放一组,放的人让他们回东南亚张家报信,抓的人就送对面去,就说火都是他们放的,安对面黑手的心。
这一手黑赃栽的随心所欲,张海客脸上一言难尽,然后着手去办了,保证让他们把黑锅背得结结实实。
我瘸着腿去找小花,进了帐篷,发现闷油瓶黑瞎子胖子都在,还有黎簇也在,角落里苏万正在烧水。
夜深了,阿透可能睡觉了,姑娘家的美容觉很重要,通宵熬夜对皮肤不好,老的快。
黎簇抱着小臂咬着牙缩在苏万身边,他在这做什么,起来去救火了么。
我看他脸色十分不好,手腕缠的绷带都渗血了,就拿起来看他的伤,摸了摸骨头,然后摆手让他出去,“找队医,快去看看,骨头歪了。”
小花队伍里最不缺的就是队医,有四五个,应该也有会正骨的医生。
苏万已经烧好水,他把水壶放下,看一眼黑瞎子师傅,黑瞎子朝他点点头,他就带着黎簇出去了。
小花冷眼旁观着,等了一会儿,才说,“真是父慈子不孝,你可知道这把火就是黎簇放的。”
我心里一跳,反问他,“你看见了?”
黑瞎子帮小花往座有兰言里冲水,放下水壶抹了下鼻尖,“你可能闻不到,他手上有煤油味儿,仔细擦过了,还是很冲。”
“也许做饭沾上的呢。”我说。
小花说,“黎小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别忙着替他找补了,你不问问他烧了什么吗?”
我不住这边,并不知道烧了哪些个帐篷,那个帐篷又是做什么的。
黑瞎子说,“装备,他烧的潜水装备。”
我不明白了,潜水装备有什么值得烧的?他们根本都没进去,只在山的外围的外围的洞穴里打转,那里面除了能摸到白鳝,我们丢下的水肺,还会有什么?
闷油瓶问,“还有什么?”
胖子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我的无人机呢?”
小花冲着茶,就叹了口气,“一起烧了。”
无人机,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火光,原来无人机是在小花这里啊,我们逃出生天后除了睡就是吃,惊魂甫定,都把张金钱的无人机给忘了,是小花收起来了,放在他营地的装备帐篷里。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会儿,他跟我说,“十分钟。”
明白了。我一直有丝疑虑,在山崖我睡着了,闷油瓶去收拾被夺舍的胖子,张金钱偷走装备背包做什么,单纯就是为了扔掉潜水装备断我们后路吗?
可他后来又豁出命去帮我们拿回来,我想不明白。
现在我有些想明白了。
他偷走背包,在无人角落对着水下无人机录下了一段话,是给他背后之人的最后一次留言,也是遗言。那段话,就存在无人机的存储卡里。
只是不巧他随后被夺舍,把装备都推进了水里。
他死了,但无人机成了他埋下的后手。
我们已经无从考究他录制的具体内容,那恐怕只有听过的人才知道。十分钟,足够他读一篇长长的小作文了,我们可以肯定他把“族长已经拿到东西”这件事确确实实的录进去了。
最可恨的是,小花这里也埋着他背后之人的钉子,及时把他录制的东西传送了出去。
我有些绝望,张金钱明明来提醒过我的,他可能也后悔了,在梦里当着我的面把他的东西都砸成稀巴烂,他是在提醒我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去处理无人机啊!
而我作为他的朋友,做得也实在潦草,醒来都没有想到去找找无人机的下落,就这样错过了他用此生最后一次机会来给我的示警,那时候我们上岸不久,应该还来得及。
无人机的存储卡就这样被人取走了,而且被送去该去的地方。
这次放火不过是欲盖弥彰的毁尸灭迹,因为明天启程,小花很可能会把无人机还给我们,我们也马上会发现存储卡被取走的事实。
就跟我当年沙海一样,张金钱死了,但不影响他身上背负的计划仍在冰冷的执行着,一如当年,局中的我或者某个人死了都不会影响整个计划精准的走下去。
张有药,另一个站进沙海里的吴邪,他这次埋下的,竟然还是黎簇,小七爷还真是最好用的棋子。
东南亚张家收到这份信息,最终决定阳奉阴违,表面上全员退却,私底下却化整为零,不肯善罢甘休,只怕以后的日子我们身边将会是明刀暗箭,遍地荆棘,再无宁日。
我忍不住发抖。
黎簇这次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