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真的很好奇,人的名,树的影,他这个解雨臣的雨,不会是及时雨吧?
小花拈杯闻茶香,姿势雅而不娘,比起我方才牛饮简直地上天上,他浅浅啜饮一口,跟阿透说,“水温应该高了两度,茶味过犹不及,汤中生涩了。”
我喝过觉得茶味回甘,挺香的啊,资本家的舌头真是古怪刁钻。
阿透答应了,又重新烧水沏上一壶。
这次他很满意,又忙活一遍,才回答我 “是瞎子,他看到熟人了。”
旅游团的人吗,是张有药的人,还是东南亚张家的人?我已经记不清夕阳样样红旅游团的人了,只记得都是些精神抖擞的退休老头老太太,一路欢声笑语,吵吵嚷嚷,都是四川方言,我听不太懂。
小花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你们太不小心了,还真是游山玩水呢,前面进了山,后面一串全是尾巴,跟九尾狐一样。是我,帮你们一一切干净了。”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瞬间我感觉自己尾巴骨一凉。
怪不得进山路上,我时常感觉闷油瓶神色不对,原来我们一直被人跟踪,对方特别小心,离得又远,我和胖子根本一点没察觉,还在那摆pose拍照。
闷油瓶可能知道小花跟在后面了,所以他一直没动作,我根本就没放心上。
“谢谢谢谢!你人真好。”
我向他真心表示感谢,“辛苦花爷了。问出什么了,都是谁的人?张家人?”
他摇摇头,“你想不到的,这个回头再说。”
我忘了,隔墙有耳,不宜深谈。
“刘丧怎么来了?”
小花眉毛一扬,眼神很奇怪, “他一直在,你们在茶楼打牌,他就在江边听牌,都算明白你最后对对胡两番。是你们家张爷让他四川待命,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心梗一小下,小哥还跟他的大粉头子刘丧私联了,都没跟我报备,“这回连小哥都知道提前准备后手,出息了。”
小花看我脸色有些失落,又安慰我,“没关系,你比你想象的做的更多,更能应付挑战,而且后手什么的你一直也有啊,我不就是你的后手吗?”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这是什么?是发小,是兄弟,是人间真情,是天地大爱。
天真前面飞,小花永相随,他真可靠,真是我最坚定的战友,我心里特别感动,“谢谢你,小花。”
结果我俩之间脉脉温情不过两秒。
他端起茶杯说, “我的出场费,你还是要结算的,还有刘丧也只付了定金,尾款记得跟他结一下。”
一谈到钱小花就不是我的后手了,虽然我还不上,但不妨碍他算得清。
我瞬间感觉我没那么感激眼前这个人了,刚才那一定是错觉,幸亏人民币及时出现,摆正了我的错觉。
“就不能继续在你这挂账吗,你应该也知道,黑爷的尾款可能不够结算张家在厦门的救援费用,我们可以两两相抵吗?”
小花的表情一言难尽,“你可真是,坑的一手好师傅。一码归一码,厦门的差额我来跟张家补,你的,你自己来。”
小花的出场费很高,刘丧的出场费也不低,这还没算黑爷的,我有些沮丧,高筑的债台眼看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天门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天门就是三百零两个多亿加小花黑爷的出场费和刘丧的尾款。
此生无望,遥不可及,比起欠小花加黑爷的,刘丧的尾款好像都只是个零头的零头了。
“不过刘丧这钱花的可太值了,三条命呢。我能跟你在这喝茶,他功不可没。”
我想了想,“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花笑了,“我们在这许多天了,差不多你们进去,我们就到了。过了一天对面就来了,几天下来大家就混脸熟了。我们守着,他们就别想下水潭,明里暗里斗过几场,吃了点亏。”
他看见我担心的表情似乎很愉悦。
“后来我和黑爷趁夜深,去他们那边逛了一圈,顺手拿了点东西回来,对面才老实多了。”
他说的对面应该是东南亚张家,佣兵势力,地下之王,杀人不眨眼的,小花和黑爷真是艺高人胆大,夜闯贼营,我听了都替他俩捏把汗。
不过他们拿的什么,不会是暗夜收割张家人命吧?他俩比赛谁腰上挂的人头多?
我打了个寒颤,不会的,他俩不是人间阎罗。
小花皱眉看我,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你在瞎想什么?我们把他们的潜水装备偷过来了。”
我拍了拍胸口,刚才吓我一跳。
我眼前都浮现出他俩腰上挂着一大串东南亚张家人的狗头,就像风铃一样,然后在溪边叉着腰面对面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