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到凌晨才结束,圆妞亲自送小蕴和乔子落回学校,才上了谢淮安的车子。
劳斯莱斯换成了卡宴,魏洋和司机总已不见,今天是谢淮安亲自驾车。
她随身进了后座,就听男人清冷的声线传来,“我不是你司机。”
她顿了顿,又重新绕到副驾。
狭小的空间,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圆妞颇感不适。
自从做了真夫妻,她反而束手束脚,找不到在他面前的那抹随性。
谢淮安缓缓启动车子,凌晨的临城并不宁静,车来车往,昭示着这座城市经济发达,夜生活也相当精彩。
圆妞不想跟他说话,以为这一程的终点站是找到文斯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耀月门口,四个穿戴整齐的侍者早就恭候在侧,微微鞠躬表示对来人的敬重。
“你不是要找人?”谢淮安俊眉一挑,继而大步朝里走。
圆妞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出五感去寻找,奢靡的空气里,隐隐透出一股熟悉的死气。
她脚步开迈,跟了上去。
“欢迎夫人光临。”
门厅里,另有六个侍者朝圆妞鞠了一鞠。
“不客气,以后不用这样,我跟你们一样,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前头的男人脚步微顿。
圆妞没发现什么,快步进入电梯,直至地下室。
谁能想到会员制的高端娱乐场所的地下室,会是这样一番场景,怎么说呢,看起来是晦暗又压抑,完全不像是供人娱乐开心的。
空气里,隐隐的死气,弥漫得张狂。
圆妞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文斯年。
“文斯年?”她温柔地唤了一声,缓缓靠近。
这个男人胸口被生刨开一个洞,这个洞已无法填补,就这么挂着,怎么看怎么让人恐惧。
圆妞透过这个洞,瞬间想起桑念念。
她大概再不能在这个男人脸上看见笑容,但他肯为桑念念付出生命,光这一点,也值得她的敬佩。
“还记得我吗?”她抬手,去触碰他破损的胸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其实是在给他渡送灵力。
谢淮安站在不远处,幽深的黑眸微微眯着,神情起了点变化。
文斯年缓缓睁开眼睛,因长期待在墓地,受到非人的折磨,他习惯性地喊出口,“念念,我的念念……”
圆妞心口一疼,只觉得眼泪快要流下来。
她没有否认。
“斯年,你还好吗?现在,疼不疼了?”
文斯年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他很满足,“不疼了,我,能抱抱你吗?”
谢淮安手掌收拢,很不理解圆妞的行为。
她做戏也太认真了点。
“好。”
圆妞应得很干脆,轻轻走到文斯年面前,代替桑念念,轻轻地拢过他瘦弱的肩膀。
“念念,你是热的——那老东西实现了诺言,终于把你复活了吗?”
男人胸口起伏,但他的心脏已不在胸腔内,说出这话时,无比落寞。
“可惜,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