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教主。”巴切尔一顿分析猛如虎,“强调异端异教是为了揪内鬼,渲染土匪强盗是为了拔刺头。”
“我本来也很奇怪,村里为什么会传出有匪盗将要洗劫村子的传闻,因为我们其实就是‘匪盗’。”
“后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您这是故意转移矛盾,把帽子扣别人头上,洗刷自己的罪名。”
诶!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巴切尔这肥头大…咳,满脸横肉的黑大汉竟如此精明。
“的确是这样,但你可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请教主指示。”
“防患于未然。”
巴切尔一脸困惑,他知道自己跟不上教主的节奏,教主的智慧“超越他能想象的极限”。
“巴切尔,你仅通过少许信息便猜出这是我做的局,那其他势力是不是也能看出来了呢?”
“其他势力?”
“安插内鬼的外部团体,或有眼线的天主教会,阳奉阴违的男爵仆从,争唱反调的本地乡绅……”
“我们的敌人数不胜数啊!”
“啊?”
海索这么一讲,巴切尔起先感觉十分离谱,但仔细一想竟然觉着逐渐合理起来。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海索便将自己“出村剿匪”的计划与巴切尔描述了一遍。
大概是两句话:圣所出多少,乡绅就得出多少。剿匪的胆子没有,但借着剿匪的名头捞钱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神父,您主要是想防男爵?”
说白了,这一招就是贵族老爷和教会神父联合起来捞白湖村的钱。
缺德缺到绝八代的活计!
在巴切尔看来,男爵和神父简直是臭味相投。
就这同流合污的状况,他这教主还防着自己的同伙。
当密教教主,整个白湖村没人比海索更合适了。
“不,主要是亨里克。他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我信不过他。”
这位事务官简直就是海索肚子里的蛔虫。海索不管办什么事,他都能把缘由猜个七七八八。
简直是天天给海索做“有罪推定”,就好像白湖村的破事,海索都掺合过一脚……
嗯?好像的确如此……
“白湖村毕竟是男爵的领地,他刮地皮不会刮得太狠,可亨里克就不一样了。”
“巴切尔啊,你怎么能肯定,他不会在背后狠狠捅我们圣所一刀?”
海索的顾虑不无道理,男爵卡斯帕尔或许是位“虔诚”的密教徒,但亨里克明显不是。
而且海索也不能排除卡斯帕尔用亨里克来限制他的可能。
“所以,巴切尔,我们必须做好防备,如能趁机解决他就更好了……”
还得自己拳头硬,才能不怕被人欺负。
与此同时,亨里克的屋子里。
“大人,您是说,神父有别的盘算?”
“说你脑袋不灵光,你还犟嘴。”
亨里克讽刺了一句自己的亲信。
“还没看出来?路德派的小册子是从我们这偷的,肯尼家的抢劫案大概率也是他们自己做的。”
“他现在又拿了自己的秘药出来,说能把人制成忠诚的傀儡。”
“让我们陪他一起演场大戏,榨干乡绅的钱。”
亨里克没好气地问道:“你说,把白湖村里其他有本事的人全部打趴了,下一个就轮到谁了?”
“那老登是想下一盘大棋啊!”
亲信仍是不解:“老爷不是说,神父与我们站在同一边吗?”
“站同一边就不能坑你了?”
“你以为唐·奥科里多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知道用他秘药制出来的傀儡到底听谁的?”
“还好我寸步不让,才让他同意老爷的私兵入驻,否则等到了演戏的那一天,呵呵呵……”
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能。
亨里克没有说出口。
“隐秘世界的老妖怪没有一个好东西!”
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亲信只得顺了亨里克的意思:“您需要我怎么办?”
“去镇上多招募些佣兵来……”
正好抢肯尼抢了点钱。
自此夜始,狗咬狗的战争正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