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海索看着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你凭什么讲,人家毁了你家羊圈?证据何在?”
“证据?来,拿上来给神父瞧瞧!”
小约翰顺着他老爹的意思取了栅栏的碎片过来,看豁口像是利器所断。
“这木头像是刀子划开的,人家寡妇是做什么的,有这刀子吗?”
海索事先问过伯纳德,知晓这艾玛的底细。寡妇艾玛自丧夫后,就靠着给各家做些针线活为生。
老约翰则是不管,继续叫骂:“怕不是这小寡妇与撒旦行了什么勾当,这事是找撒旦做的!”
已经开始耍无赖了,海索也不惯着他:“小约翰,把你老爹架回去,不经调查就来审判,成何体统!”
“修道院会遣人调查此事,当事人瞎搞只能添乱。”
神父的话在白湖村还是相当管用,小约翰面子也薄,连哄带骗地把骂骂咧咧的老约翰给架回去了。
“伯纳德修士,你把艾玛教友送回家吧,莫要在路上又生了什么祸端。”
“是,神父。”
白湖村里果然是非多,俗话讲穷山恶水出刁民,海索倒能理解几分了。
“奥科里多神父……”躲在一旁看戏的阿诺德修士忽然走上前来,“我有事想向您告解。”
告解?完了,海索根本不懂怎么给人赎罪呐!连告解室他都没进去过。
他强装镇定,对着阿诺德道:“需要去告解室吗?有些罪可恕,而有些罪永无可恕。”
海索这番话故作高深,本意是想将阿诺德呵退,没想到后者却来劲了:“即使罪无可恕,亦要向神父忏悔!”
天呐!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
迫不得已,海索随着阿诺德来到修道院僻静之处,告解室之所在。
“教主,我有罪!”阿诺德修士似乎情不自禁,眼中饱含泪水,“我去老约翰家牵羊时竟做得不干净,在老约翰那留了痕迹。”
嗯?等等!海索一时没反应过来。
暂且不谈这阿诺德为何不称其“神父”而称之“教主”,感情去老约翰家偷羊这害事竟是修士做的?那刚刚修道院岂不是贼喊捉贼?
海索面色难看,阿诺德见状还以为神父因为他事情败露而出离愤怒,赶紧是表了自己的忠心:“教主!在下愚钝,可对您和‘毕风’主上是忠贞不二。牵羊来也是为了给主上祭祀啊!”
说真的,“毕风”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
“谁,是你的教主?”
海索本来是想以一种慈祥的语气询问,结果因为脸部肌肉过于紧绷,几乎像是咬牙切齿地讲出来。
阿诺德一听这语气立刻就吓得六神无主,海索·唐·奥科里多在隐秘世界的威名他还知道一些。更重要的是,海索之前去罗马是为了办“那件事”,而今顺利回来,说明肯定是办成了。
“教主,留小的一命,小的以后定然唯您老人家马首是瞻!”
阿诺德是哆哆嗦嗦,而海索本人则仍是一副黑人问号脸。
“阿诺德,我没有惩罚你的意思……但若不罚,怕你不知我是何人!阿诺德,你说,你可觉着我算什么人?”海索突然想到了套话的好办法,随即带着质问的语气呵斥道。
“伟大的神秘主义者,与基督沟通之人,以及我们暗中的掌控者。”
啊?什么玩意儿?原身的来头这么大?但这些东西在天主教会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词呀!
“那你可知,我在这里的目的是何?”
“向世人传福音,拜请‘毕风’主上之力量。”
“为何我不在别处,而非要回到此处?”
“因为白湖底下藏着秘密,而教主您就是揭秘人!”
完了,事情大条了……
原身竟然是个异端,而且还像个异端头头……
海索之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是个地中海秃头和尚的现实,才与骑士、城堡、公主之类的幻想忍痛告别。
其实,对他这P都没有一个的穿越者而言,当个乡村小神父也是个好差事,大小高低是个官,还是没有失业风险的那种。毕竟,神父不管升职还是退休,实际上都是离上帝越来越近嘛。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什么密教的组织者,海索立马就觉着自己手里的饭碗端不稳了。在中世纪当异端,怕不是要上烧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