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一了,早会学习结束后从东楼回来,王贵臣所长在身后尾随着进了办公室。他神秘地告诉道:“政委,据线人反映说大房身村的杀人犯李伟回来了。”
“这消息可靠吗?”我很兴奋地问。知道这个李伟几年前在村里持镰刀伤害致死一人,可他潜逃后再就没任何音讯。
“非常可靠。现在线人就在村里一直盯着他呢,说有情况随时跟我电话联系。”
“那你盯住了他,今晚午夜咱们行动。”我果断地决定说。
晚上特意从刑警抽调徐延军和另一位民警,再加上派出所的三个人,趁着夜深人静我领大家悄悄地摸进了村子。
天上的月牙象女人弯弯的眉毛,又细又长,在这茫茫黑夜之中显得非常暗淡。星星跟顽皮的孩子似的,在不住地眨巴着眼。此时屯里家家户户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人们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进了村,四周静得出奇,远处不知从谁家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深一脚浅一脚踏在坎坷不平的土街路上,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大家都跳着脚提心吊胆走路,每迈出一步都感觉不踏实,生怕一脚踩空了跌倒在地。
“政委,李辉家在屯西头的后趟该,我知道。”王贵臣在前头带路,我们几个紧随其后。
来到李家院外一听,里面悄然无声,估计屋里人早已入睡了。好在院墙并不高,借着微弱的月光站在大门外可模糊地见到里面的一切。正房是三间砖房,西侧是一排厢房仓库,因院里并没种植蔬菜,所以余下的就是空旷的院心了。我一摆手,几个人翻墙而进,蹑手蹑脚地直奔正房,迅速地悄悄把窗户门包围起来。
“快开门!我们是公安局查夜的!”王贵臣上前用手砰砰敲着门,大声冲屋里喊道。
耳伏着门就听屋里有一阵微弱的响动,接着又是死一般的肃静。沉默了老半天室内才打开灯,门咣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李的父亲一脸惊慌从屋里探出头来:“你们是派出所的?”
“你儿子李伟是不是回来了?”我冲着问。
“没有,没回来。”他苍白的脸显得十分恐慌,嘴唇打着哆嗦连连否认道。
这时李伟的哥嫂从西屋跑过来冲着我们就是一顿抱怨,俩人非常不配合地叫嚷说:“你们这是干啥?这大半夜的查什么,还让不让我们睡觉了?”
“王所长你领一人把住门,其余跟我进屋搜查!”我没功夫搭理他们,推开这几个人领着徐延军等一拥而进。
东屋里一铺北炕,地下紧靠东墙下的箱子跟前放了一张钢管床,上面不象有人睡过。除炕头的老太太坐在那瞪咕着眼放愣外,整个屋子一目了然,再就根本没半个人。
找不到李伟不死心,几人转身进了西屋。这屋里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炕梢香甜地睡觉,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地下靠窗子是个八仙桌,上面放着电视机,唯一能藏身的就是西墙下的衣柜,徐延军过去打开看了看,回头冲我直摇头。几个人在屋里找了个遍,可就是不见李伟的踪影。
“政委,仓库我们也搜遍了,没见到有人啊!”王贵臣进屋来报告说。
“不会吧?”我有点不信实,转身来到屋外的仓库里,这里电灯开着呢。整个库房并没有间壁墙,是个大筒子屋,空间倒是不小,可没有储藏粮食,只是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各种杂物,靠墙边立着一些农具。
王贵臣指着仓库里笑着打趣道:“政委你瞅瞅,别说是隐藏个大活人了,就是钻进来只耗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儿子到底藏哪了?若包庇他就是犯罪,一会儿我们就带走你。”我不相信罪犯不在家,叫过来李的父亲,瞅着他的眼睛逼问说。
他一脸呆相,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要是劝孩子自首了,你们会不会枪毙他?”
“投案自首肯定会宽大处理的,再说了你儿子这是伤害致死罪,和故意杀人是两码子事。”从李父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心里很矛盾,分明正在犹豫动摇着呢,就又催促道:“快说吧,你儿子究竟藏在哪儿了?”
“老李你说吧?孩子老在外面跑也不是个事儿,这是我们局鲁政委,他答应你就算数。”王贵臣在旁边插嘴帮腔道。
老人沉默了片刻,似乎相信了所长,他瞅了瞅我说:“那鲁领导你说话可得算数。”
“爹你咋这么糊涂呢?李辉没在家你上哪找他跟公安局投案去?”就在李父刚要开口往下说的时候,儿子媳妇突然窜过来,她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大声嚷着堵住了公公的嘴。
老头听儿媳妇这一说清醒了,立马改口道:“可不是咋的,还是亚琴说的对,我真老糊涂了,这孩子一直就没回来,劝他自首也没法搭上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