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这不是我干的(1 / 2)50后的我那些难忘岁月首页

一个月后伯父家搬来了,他不怕苦,不怕累,象父亲一样,每天都拣队里最累的活儿干。这让屯里的人都很惊讶,个个竖起大拇指:“谁都没想到鲁八路这个当过大干部,享尽清福的人,还这样勤劳能干耐吃苦。”

每隔一段时间伯父就要去公社里办学习班。在那里他也给公社活泥叉大院围墙,或去到草甸子上拉大钯,为公社食堂搂烧火做饭的柴禾。公社革委会的赵公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伯父特别尊重,满口称他为老八路,在分配活上总是照顾他。这一办班总得十天半月的,张公安晚上常到宿舍看伯父,喜欢听他讲战争年代的往事。

虽说被下放回乡,公职也没了,可伯父的性格仍没有变。常常因为他正直坚持原则,热心地多管队里的事,引火烧身,遭到队长的严厉喝斥。

“鲁八路!干啥吃的自己不知道吗?还以为你当官呢咋的,以后给我再长点记性,队里的事你少参乎,别老跟着瞎巴巴!”出工前社员们都聚在生产队院子里的时候,队长李明春指着伯父的鼻梁,当着大伙的面大声批评道。

我去队里给父亲送锄头,碰巧正赶上这事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握着扫帚清扫生产队当院子马粪和杂草的伯父,脸色苍白嘴唇颤动着,他一声也没吱,仍低头继续干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目睹这场面让我羞得脸通红,似乎被队长损的不是伯父而是我自己,也跟着无地自容了。第二天看到伯父肩扛的锄杠上,用苦菜的浆汁写上了一行黑色小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晚上从地里回来,伯父翻动皮箱找出两本精装书递给我,这是工具书,一本是简明哲学辞典,另一本是政治经济学辞典。翻开书里面的内容很陌生,我一点也看不懂。伯父微笑着语重心长地说:“这两本书你将来会用得上的。孩子你还小,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出人头地的,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鲁强你记住了吗?”

瞅着他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重要道理,那就是无论到什么时候,做人一定要忍辱负重。望着平日里对自己特殊关爱一脸慈祥的伯父,我没吭声,只是站起身来面向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屯西头的大姨家的大表哥与三个弟弟与我同在前屯上学,经常在一起嘻戏玩耍。大表哥吴春生大我几岁,个头比我高,也比我胖很多,一双大眼睛总微笑着。只是他右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听说是雨后在泥泞操场上与同学追逐玩耍踏在粗木棍上,不料脚一滑,踩滚了摔倒在地上挫伤了膝关节。由于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一条残疾右腿,时而从膝盖旁鼓出个小孔来,从里面往外流脓淌水的。

趁周日放假,我在家里折腾了一上午,拆了两个装药的纸盒糊成了带窗子的车身,在车体上前后穿入两截粗铁丝做车轴,再安上四个厚纸片粘叠成的小轮子,这漂亮的小汽车模型就做成了。

为了让它能象商店里的玩具汽车那样在地面上跑起来,凝思苦想,我伤透了脑筋。最终倒是想出了办法,就是把有弹性的橡皮筋栓在车的前后轴之间,用手旋转一组车轮,使橡皮筋拉长后缠绕在这组车轮的轴上,卷满后放地面上一撒开手,皮筋马上收缩还原,靠着皮筋本身的那股子张力会带动车轮转动起来。这样一来,小汽车真就能在地面上自动跑出很长一段距离。

我为自己的杰作而自豪,兴奋地拿着它跑到了大姨家与表兄弟们分享。进门来,他们一家人正围着外屋炕头上的桌子上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