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雅走进淋浴房,把洗了一半的头先洗干净,又冲了一个热水澡,她原本想吹干头发再下楼的,可是,她没找到吹风机,只能把头发拧干回自己房间去吹。
贺昱年还在她的浴室里给她修水管。
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半蹲在地上拧水管,手臂上的肌肉线体很流畅,看得人莫名心痒。
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贺昱年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就是找不到吹风机。”
贺昱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递给她。
“谢谢。”
关心雅接过吹风机,赶紧挪开了眼。
接下来,她在床边吹头发,贺昱年在浴室修水管,两人没再说话,可关心雅却仍然心神不宁的。
她和墨砚白在一起的时候,曾幻想过两人的婚后生活,她幻想的场景里,有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时刻,两人在一个空间里,她做她的事情,他做他的事情,互不干扰,却温情脉脉。
关心雅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臆想自己和贺昱年是夫妻,她赶紧吹干头发去阳台吹风冷静。
过了十来分钟,贺昱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关心雅回到房间:“好了吗?”
“好了,你可以试试,要是还有问题,你再打前台电话。”
“好。”
贺昱年拿上外套离开了关心雅的房间,可关心雅总觉得他的气息还残存在她的房间里,那股他身上特有的皂角香像是凝在了她的空气里,她一呼一息间,脑海里全是自己坐在贺昱年摩托车上抱着他后背时的画面。
今天这是魔怔了吗?
关心雅赶紧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可她刚躺下,门铃又响了。
“谁啊?”
“我。”
门外是贺昱年的声音。
关心雅走到门口去开门:“什么事?”
“你的东西落在我的房间里了。”贺昱年递过来一个袋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关心雅接过来一看,是她刚才贴身围在胸口的那条米色浴巾,这浴巾是她出来旅行自带的,和民宿里的不一样。
她刚才在贺昱年房间里洗完澡,因为找不到吹风机一着急,跑下楼时把浴巾落在他的浴室里了。
“谢谢。”关心雅赶紧接过了浴巾,关上了房门。
真是尴尬死了。
贺昱年站在门外,顶了顶腮,折回自己的房间。
**
当天晚上,关心雅睡得不是很好。
可能是因为陌生的环境,也可能是因为认床,总之她一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不过幸好,第二天没有早起的压力,她补觉到中午才起来。
这一觉起来,关心雅又饿了。
她洗漱好,化了个淡妆,下楼去民宿的餐厅吃午餐。
昨天的三鲜面太惊艳,她今天中午又点了。
小凡帮她把面端过来时对她说:“关小姐,年哥说你今天的午餐免单。”
“为什么?”
“因为昨晚忽然停水给你造成了不便,我们很抱歉。”
“没事。”
“要的要的,年哥今早出门的时候特地交代了的。”
关心雅见小凡执意要给她免单,就没有拒绝。
“关小姐你好像喜欢我们店里的三鲜面,我看你昨晚点了今天又点了。”小凡笑着说。
关心雅点点头:“很好吃,很鲜。”
“那是的。”小凡有些骄傲,“我们店里的食材都是年哥每天早上去买的,从不过夜,每一样都很新鲜。”
“你们老板不仅亲自修水管,还亲自买菜?”
小凡摸摸头:“这不店里缺人手嘛。不过年哥也能干,他什么都会,一个顶十个。”
关心雅看了小凡一眼,小凡眼眸亮亮的。
“你很崇拜他吗?”关心雅问。
“当然了,要不是年哥,谁会要我这样的人来民宿接待客人呢。”小凡很介意自己的腿,在遇到贺昱年之前,他一直都很自卑,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关心雅当然能听出小凡的自卑,但是,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出来,笑着对小凡说:“你怎么了,你很帅啊。”
小凡的脸瞬间红了。
“我哪里帅了,我们年哥才帅呢。”
这个小凡,三句话不离贺昱年,用娱乐圈的话术来说,这应该就是真爱粉了。
关心雅对贺昱年帅不帅这件事情不予置评,她低头吃面。
小凡走开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红着脸对关心雅说:“关小姐,你也很漂亮,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一样漂亮。”
关心雅在圈子里经常能听到别人夸她是被经纪事业耽误的女明星,她很少将这种赞美入心,但小凡的夸赞很真诚。
“谢谢小凡。”
小凡笑着走开了。
关心雅吃完午餐准备外出去逛一逛,她刚走到民宿门口,正犹豫该怎么去采景,就见贺昱年开着摩托车回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夹克,远远过来的时候,那形象像极了警匪片中的硬汉。
关心雅想,他这张辨识度超高的脸再加上这清冷独特的气质,换了别的经纪人遇到,肯定要挖他出道了。
其实她也想,但是她感觉贺昱年不像是会去逐梦演艺圈的人,而且,感觉他不是很好控制。
经纪人最头疼的就是不受控制的艺人。
“你要出去吗?”贺昱年看到关心雅,主动和她搭话。
关心雅点点头:“是的。”
“我刚去看过了,你的车还在修。”
“嗯,这里能打车吗?”
“打不到,如果需要车,得提前约好。”
关心雅觉得枫叶镇最大的不便就是交通了。
“你要去哪?”贺昱年又问。
“我今天想去碧水湾,或者你有推荐近一些的景点吗?我可以走路去的那种。”
“去碧水湾吧,我送你。”
关心雅一怔,贺昱年愿意送她当然很好,但是,她一想到坐摩托车得抱着他,她心里就有点隐隐排斥。
第一他有女朋友,第二两人太亲密的接触会让她胡思乱想,她觉得保持距离会比较好。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贺昱年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他从摩托车上下来,指了指树下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我开那辆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