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舜元迷糊的时候,柴郡却是拍了拍双腿,“众卿可有无事情上奏?”
底下没有声音,柴郡点了点头,看来是没有事了,于是道:“那便退朝吧。”
说罢,他手伸向一边,侍立在身后的韩冬会意上前扶住柴郡的胳膊,稳稳地将他搀起来,在仪仗的拥簇下慢慢离开大殿。
庭下诸大臣跪下行稽首礼,口称遵旨。
待得柴郡离去后,率先是紫色朝服的三位相公先行出门,其余再是各阶官员依着官阶大小,有序的朝门外离去。
薛舜元见状也只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随着同僚一起朝殿外走去。
巳时,已是日中时分,但薛舜元还是无法回家,此时他要与同僚一起去开始打卡上班,今日早朝所议之事,到时候将会有一大批的新任官吏。
他这个职位正好是掌管枢密院内部事务,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的功过以及迁补等事,好巧不巧,他枢密院今日就有不少同僚没来上朝。
想来此刻正在与其他没来的同僚挤在一起吃大锅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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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的车队在行了三日后,终于是在今天中午感到了东京城,此刻的东京城全然看不出昨夜寂寥的景象,也没有一丝受到影响的模样,路上行人走来走去,充满了人烟味。
街边琳琅满目的货铺,时而有人步入,一些妙龄少女,或是老婆子以及下人打扮的丫鬟,扯着店内的锦缎细细打量,与店家时不时讲上一嘴价钱。
沿街的叫卖声越来越响,摆摊的鱼贩拿起扫帚恶狠狠的挥舞,将几只想要偷鱼的野猫吓得逃入暗巷当中,卖包子的卖狗皮膏药的吆喝声也逐渐变大。
幼娘刚进了城便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探出半边身子这看看,那瞧瞧,忽地她似是看到了什么,扯着身边闭目安座的陆氏胳膊,指着窗外兴奋道:
“母亲,你快看,那家店铺挂的是当下最新款的苏州云纹锦,上面的颜色和样式好好看,我想扯一段给我做身衣服。”
“幼娘,乖乖坐回来,你看你,哪有半分淑女形象,叫人家看到不定笑话我薛氏教养呢。”陆氏睁开眼,第一步却是先把薛幼娘拉了回来。
幼娘有些委屈,“在车中闷了这么几日,一路过来不是村镇就是山野草林的,小七送四哥哥来东京城找医者,也没人陪我玩耍,无趣的很。”
“现下好不容易到了东京城,女儿只是想看看风景透透气,母亲都不同意。”幼娘越说越委屈,嘴巴耷拉着,看着随时就要哭出来一般。
陆氏无奈的叹了口气,“等到了家安置好,过几日我便差人去给你们姊妹几个都扯一身,你这会儿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也可以,不许再探出身子。”
幼娘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陆氏这会儿神情低迷,面上偶尔闪过一抹焦急之色,这都三日了,文儿却还是没个人影,也在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安全送达,有没有出了差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陆氏又是一叹,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的提议。
却听得幼娘在一旁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这几日时常叹气,便是在夜里睡梦中也蹙着眉头,不住叹气。”
她扬着小脑袋想了想,随即面色紧张,看着陆氏,“莫不是这东京城的房价太贵,将家中余财掏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陆氏面上有些哀愁的望向她,心中确定,想到刚刚还问母亲索要锦缎,此时她的脸上露着可惜悲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