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并排坐着的瘦小妇人咂咂嘴,刚才她们目睹了全过程,那小伙子愣是没吭一声,年轻就是有血性。
“谁说不是呢,他也真是可怜,巧不巧的遇到王公子了,这王公子咱们平头百姓哪敢招惹?”
“这么说起来,这个王靶在南域横行已久了”
姜秋禾捏着手中包裹点心的油纸,垂眸看着桌上的各色糖果,漆密的睫羽遮住眼中的波澜。
陆迟惊竟然会被一个街头恶棍欺辱?在她记忆里,陆迟惊一向都是副目无下尘高不可攀的模样,也就在大哥手里吃过几次亏。
以他的性子,怎会忍受这般屈辱,即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为何不报出小王爷的身份?
“王公子的爹可是守备大人,他自幼便是欺男霸女的主,每每闹到官府他都能轻易脱身,根本没谁治得了他”
胖妇人手背拍着手心,显然也是不满王靶这样的霸道行径,可也只能躲在屋子里偷偷吐诉几句罢了。
“是吗?”
姜秋禾眉梢微颦,侧头看向两个妇人,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两人蓦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狗仗人势我听过,这王八也能仗势倒是新鲜”
她拿起打包好的糖果,眼神里流窜出致命的杀意,整间铺子如凛冬降临般冷冽。
她还不信,区区一个五品守备能翻了天了。
直到姜秋禾走出了铺子,两个妇人才感觉空气再次流通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凉意,两人都不知所以的看向对方。
“她刚才是在骂王公子吗?”
“……好像是”
离开点心铺子后,姜秋禾一路打听找到了王家府邸。
看着眼前修缮气派的府门和两侧早已越界至极的石狮子,姜秋禾凝眉。
只看这阔绰的府门便知里面更是奢华无比,大门外两重侍卫把守,难怪王靶敢肆无忌惮的作恶。
这南域还有不少比王守备官阶高的文武官员,且最上头还有平南王在,为何这姓王的却能嚣张至此?
平南王虽常在军中,可也不至于对王府的所作所为丝毫不知情,是他放任至此还是有其他隐情……
……
“陆公子,思思只是想报答恩情而已,你为何总是这般推脱?”
齐思思提着食盒怯怯的站在陆迟惊床前,有些心疼的看着靠坐在床上的陆迟惊。即便他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但她知道是自己贸然进来打扰到他休息了。
她每天都会悄悄去采石场看他,可今日却听士兵说他摔伤了在住所休养。便亲自做了些好菜送过来给他。
陆迟惊很是厌烦的紧闭着双眼,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自己屋子里来,让她出去她也不听。
吓得他本来舒舒服服的躺着现在也只能坐起身子,若不是只穿了中衣他早就下床把她撵走了。
“我说了不需要你送吃食,还有,这是我的闺房……这是我的房间,你一个女子还是避嫌些好”
陆迟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紧了些,总觉得这个齐思思心思不简单,这饭里怕是下了毒,为了给她大哥报仇来的。
齐思思有些委屈的抿着唇,泛红的眼眶让人瞧着很是可怜。
她轻轻抽噎两下,低着头就是杵在那儿不肯走。
“思思不知道陆公子为何会来这里受苦,思思只是想回报公子当年的恩情,过些日子思思就要离开南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公子,思思——”
“什么思思思思的,你声音再细些我还当真以为都这个时节了还有蛇乱窜呢”
听到门口李肆煊的声音,陆迟惊本因听着齐思思叨叨烦躁不已的眉头才松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