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蕊信守承诺地带上了耳机,然后对杨姨说:
“就我一个人,没有录音,您说吧。”
“原因只有一个,我恨白迎华,一直都恨。要不是因为你婆婆,我也不会一辈子一直一个人。”电话那边的声音没有迟疑,没有羞涩,但是音量压得很低。
于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全新的信息让她的嗓子灭了火。半天,于蕊的大脑才开始运转:
“难道您喜欢我公公——韩爱民?”
电话那边超级狂野地笑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公公那个德行?””
“那是什么事?能说吗?”于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喜欢过一个男生,白迎华知道。当时我俩还是好朋友。我们那个年代和你们现在不一样,处对象不好意思两个人约会,约会往往是三个人。我们三个人一起看电影,参加舞会甚至一起下馆子吃饭。有一天那个男生突然把我拉到一边,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的情绪,特别紧张、兴奋。没想到那个男生告诉我,他喜欢上白迎华了,白迎华已经和他亲过嘴了。那个男生让我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早已经把我俩的事告诉了我父母,我没有办法和家里交代。”说到这,杨姨有点哽咽。
“我婆婆和那个男的最后怎么了?”于蕊完全成为了一名吃瓜群众,在头脑中还虚幻地嗑着瓜子。
“白迎华转天就找到我,骄傲地说那个男人爱上了自己。而且,她还在炫耀,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的喜欢她。她居然好意思说,她其实就是帮我试验一下那个男的忠贞程度,让我离开那个男的。”
“我婆婆其实也做了一件好事。”于蕊替白迎华辩解。
“哼!”杨姨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说:
“可以说,你婆婆把我踢出了婚姻。我一辈子都没结婚和白迎华有很大的关系。你婆婆后来在工作中犯了错误,体罚男孩,踢坏了人家下半身,赔了人家男孩家一大笔钱。估计你也听说过。然后她嫁给了韩爱民。我当时那个高兴啊。旁观者清,我一眼就看出来你那个公公,还有韩爱民的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得意。
“那您帮我婆婆制作大横幅让韩爱民丢尽了脸,也不是出于好心?”
“你觉得呢?对于一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哪来的善意?你太年轻,你不懂。”杨姨叹了一口气。
“您说得也对!希望这次的结果能让您满意,我会竭尽全力处理好这个事情的。”于蕊心想,我哪里年轻?我被白迎华喂下的苦比您这辈子吃的盐都多。
两个人在愉快、鼓舞人心的气氛中结束了谈话。
“刚才这小妞录音了,我剪辑一下就可以放到网上去。”方童童亲昵地称白嘉桦为小妞。她就是有这种能力!能在短时间内和别人成为朋友。这常常让于蕊惊叹。而且,方童童还一如既往地执行力超强。
“不用,再等等!”于蕊换上了一副自信的表情。
“你好像电视里给别人下圈套的坏人啊!”白嘉桦感叹着。
“汪!”“麻辣烫”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是韩遂。
“于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让那条视频下架呢?我不想让把这件事闹得特别大。”
韩遂依旧是韩遂,这一世的他依旧和上一辈子一样,无条件地、默默地呵护着白迎华。
上一世,于蕊觉得她和韩遂婚姻的悲剧是因为别人的掺和。从一开始,婚姻中就拥挤不堪,充斥了好多人。
这一辈子,于蕊醒悟了,悲剧从来都不是人的数量,而是不论人有多少,你的团队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婆婆总愿意用自己被洗过的大脑输出“糟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婆婆用什么来迎接这瓢水呢?从上一辈大妇女手里学会的脏手段、坏心眼都有了用武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巨额彩礼是克这种婆婆的最好手段。
但是于蕊没要彩礼,没要房子,没要车,双手端着一腔热腾腾的所谓的“爱情”赶赴婚姻战场。这种勇猛不可谓不不盲目,不可谓不天真,现在看来真是视死如归。
于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这件事不是我想闹得特别大,它本身就很大。你想把视频下架?你现在可以把你妈叫醒了,问问她,她想不想让视频下架?”
于蕊感觉自己说到这里时,大脑中的血有点沸腾,于是停顿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纠正一辆走错路的火车,最好的方式就是搬动道岔,而不是英勇地站在火车前面。”
“那我去跟妈谈谈,看她能不能停下来。”韩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地做着最后的努力。
“行啊,你去吧。”于蕊没有阻拦韩遂韩遂,叹了口气补充道:“祝你成功吧。”
放下电话,于蕊立刻用手机打了一段字给韩爱民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