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镜子中传出，红唇女人只是扫了一眼，却发现梳妆台上一切如常，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产生的幻听，脚步不停地继续离去。

『果然能听到我的声音，将心神变得透明的假设也成立。』

李靖远暗暗思索，这是刚才一瞬间的突发奇想，没想到也能成功。这样一来，真微阴阳镜的用途就更多了，现在心神强度不够还不明显，日后入道、登仙，凝成阴神、阳神，岂不是可以躲在镜中偷袭？

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少女也听到了这声突如其来的动静，勉强起身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梳妆台。

这时，李靖远也终于得以看见她的全貌，皮肤苍白如纸，额头上沾着几缕湿润的发丝，画眉淡淡的，嘴唇也有些发干，但五官端正，面庞秀丽，不难看出化妆后的确是一个美人。

『久病成疾，又有内邪交攻，内外合邪，只怕命不久矣。』

李靖远对医道也有所涉猎，弄不明白疑难杂症，但简单的四诊八纲还是会的，毕竟这是炼制疗伤解毒这部分丹药必学的课程。

『要现身一见吗？』

他正犹豫着，红唇女人已经带着一个身穿道袍，皮肤蜡黄的道姑走进屋来。

“马道婆，你可是口口声声说的，换成你的药，虽然价格减半，效果却丝毫不减。现在你看看，多好的姑娘，几年前可是我们怡红院头牌，现在吃了你的药就病倒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有客人正等着她。”

红唇女人叉着腰指着道姑的鼻子数落，本来就有些发福的脸在这番市侩的表情下愈发丑陋。

“容嬷嬷息怒，等老道先看看再说。”

马道婆知道现在说什么辩解的话都没用，三步并两步绕过容嬷嬷，走到床榻边坐下。

“马婆婆有礼……”

少女正要见礼，马道婆却根本没有顾忌她感受的意思，直接把枯黄的手掌放在她脸上，大拇指一拉，翻开下眼睑，紧接着干瘦的手指又捏着她的两旁的脸颊迫其张嘴。

“把舌头伸出来！”

马道婆一声令下，少女乖乖照做。

“你看看，舌苔都是黑的，就是丹毒爆发。”

容嬷嬷凑近一看，立马大叫道，生怕马道婆推脱责任。她虽然不通药理病理，但见得多了，久病成良医，丹药淤毒爆发是什么表现一清二楚。

只要是人就会生病，特别是这些没有踏上修行之路的凡人，像这种整日与不少人发生亲密接触的青楼妓馆更是疾病发生的重灾区。

而治疗疾病最常用的方式就是丹药，一类以价格低廉和治病范围广泛著称的“百病丸”就是这些地方最青睐的选择。

不过“百病丸”“百病完”，售卖者取结束百病之意，服用者却认为服用百粒之后必死无疑。这是因为，这种丹药会淤积丹毒在体内，一旦爆发就很难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