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累寄雁南飞,枉坐金屋待问谁?”
“晦涩君心深似海,琼浆浅饮泪低垂。”
女子将钟大宝新作的歪诗轻声念出,眼中似惊似喜,随后又念道:
“莲台晓梦阶前誓,月落长门载露归。”
“镜里娇容犹未老……”
突然,女子掩嘴嫣然一笑,如牡丹般端庄柔美,却不失蔷薇的娇艳妩媚。
这一刻,钟大宝仿佛被电了一下。
这时女子对钟大宝道:“若是没有‘芒针拂血刺夫眉’这句,陈皇后的千金,四叔祖也挣得!”
到这里,钟大宝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正是他那死鬼大哥钟幼伯的孙女,嫁与王司空之子王浑为妻的钟琰。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钟大宝一直怀疑自己是个“给”,就连那一夜,李氏在钟毓灵前连姿势都摆好了,他愣是没有半点食欲。
当时他都有点瘆得慌。
直到这一电的出现,钟大宝那一颗小心肝在不停地颤动中,落地了。
须臾间,步履飘忽。
钟大宝绕开钟琰正面来到她的身侧,入侵到十五公分的距离内,在钟琰耳边轻声道:
“难道琰儿不觉得,便是有这一句与那陈皇后,叔祖也能站着,把她家的千金给挣了?”
或许因为过于亲密……
钟琰吓了一跳,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看到佳人受惊,钟大宝早就乐开了花。
现在他对陈皇后的千金半点不感兴趣,倒是秦国吕相爷的千金分量更足些。
不待钟琰定神,当即板着一张脸问道:
“琰儿好生大胆,你三叔祖薨逝,你不在灵堂守丧,来着水榭歌台作甚?莫不是觉得丧期寂寞,想找些个乐器自娱自乐一番?”
钟琰听罢眉头微蹙,立马换上一副哀怨怨,凄婉婉的神情反驳道:
“四叔祖说话好没道理,明明您先来这水榭,琰儿只是尾随到此,怎么反倒说成是琰儿不守孝仪?”
钟大宝闻言微微一愣,细思恐极,连忙彻词狡辩道:“叔祖想起先秦时,楚国的屈子曾作《九歌·国殇》为战死沙场的楚军将士悼亡,像丧期不能演乐这种事,想想确实没什么道理。”
听过钟大宝的解释,钟琰顿时笑靥如花,像是刚刚接受雨露洗礼的花蕊在阳光底下绽放。
两人打量着面前的乐器许久,钟琰先拿过一把琵琶,但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放了回去。
钟大宝有些奇怪,问道:
“琰儿怎么拿了,又放回去?可是不会?”
钟琰尴尬地笑了笑。
钟大宝心中一乐,快步上前拿起琵琶一把塞到钟琰怀中,借着这个动作,十分自然地揽过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嘴上说道:
“琰儿不会,叔祖教你,来,坐到叔祖大腿上。”
钟琰原本挺尴尬,但一想到三叔公在自己三五岁大时也曾这么抱过,心中顿时没了抵触,半推半就地被钟大宝挽着腰走了几步
钟大宝找了张椅子坐下,又将钟琰拉到大腿上坐下,暗暗在钟琰脖颈处做了个深呼吸,突然发现此情此景,简直堪比那一桌子神仙佳肴。
“来,左手给叔祖。“
等到钟琰端坐好,钟大宝开始毛手毛脚道。
“哎呀!叔祖您的手在摸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