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办，”陆辰说，“但至少，有一点……我们，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没有人，什么，都创造，不出来。”陆辰说。

眼下的娑罗州什么都没有，但如果未来哪一天有了——能在大地上播种谷物，能在山里开掘出矿石建起工厂，没有人，等于零。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就这么简单。

“好。”

谷幽点头，把腿环放在了陆辰手上。

“还有那枚戒指和她后颈的芯片！”远处的远山沙织咯咯笑着，“你也得收走！”

“没问题，”还不等陆辰开口，谷幽已经摘下戒指放在他手上，“芯片我不能给你，因为它维持着我的生理机能，拔出来我会死。”

“可以，”陆辰点头，“你到底，是谁？”

谷幽展颜一笑，她知道陆辰被说动了，不知道对方是谁，是没法交朋友的。

“你知道核战是如何爆发的吗？”她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与你，是谁，有关系？”

“当然有。”

“那你说。”

陆辰坐了下来，谷幽交出了武器，释放了善意，他现在有耐心听。

“好啊，”谷幽看了远山沙织一眼，“也欢迎远山女士对我说错的地方进行补充。”

远山沙织的脸色一黑，谷幽失去了武器，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但主动权仍旧在她手里——或者应该这么说，她身上最危险的东西是没法交出来的，因为一旦交出来，威胁已经成立。

是思想。

北极星大概率会被说动，因为他还是个少年人，少年人没法拒绝那种东西。

…………

“在了解核战为何会爆发前，我们得知道旧时代是什么样的……”

“哼~”远山沙织第一句话就插嘴了，“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你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个世界！”

“是的，我没见过，”谷幽说，“但远山女士见过，你想回去吗？”

远山沙织陷入了沉默。

“关于旧时代，大概有五个地方需要明白：科技发达、资源枯竭、太空竞赛、社会革命、两极争霸。”

“那是个科技尤为发达的时代，人类已经有能力在火星建造生态城，虽然还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殖民，不过那座城市里，一度有上万科研工作者居住生活。”

“但同时，在发达的科技背后，也面临着资源枯竭的问题，化石资源濒临枯竭，有过一段时间的能源危机，但后来随着太空电梯的建造成功，人类在月球上组建了大规模的自动工厂，用来开采和提炼氦3，于是整个世界进入了原子能时代，可化石资源，并不只有能源一种用途，这你明白吗？北极星。”

陆辰点头，石油除了能源用途，还有材料用途，石油，是工业的血液。

“所以才发生了太空竞赛，火星的开拓计划并不是单纯的寻找新家园，也是希望能获取更多资源，建造地球之外的第二母星，并以此为跳板，迈向深空。”

“而同时，因为上面三个原因加在一起，诱发了社会革命。”

“生物技术的发展使得人均寿命超过了150岁，信息技术的突破导致AI摧毁了90%的工作岗位，生存物资是从来不缺的，可除此之外的富余资源被大量投入了太空事业，于是……”

谷幽顿了顿，道：“月球的空港上在建造无比宏伟的宇宙飞船，而地表之下，人们开始躲进一个个棺材般的小房子，脑后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