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情绪在顷刻间乱了,上前欲要追上去,可是哪怕我这样呼唤,燕栩也没回头。
反而是我的手腕被一股劲力扣住。
“让他走!”
薄宴时颀长的身形靠了过来,把我拽到怀里,一双审度的眸一寸寸的在我的脸庞上滑过。
“他离开,你很伤心?”
我一怔,对准了薄宴时已经溢出危险气息的瞳。
“是,我很伤心。”
“顾绍珩,你永远也不明白,学长在我生命中代表着什么。”
“比我还重要?”
这一句,依稀提着气。
我读懂了他的紧张,却没有妥协,拽住他的手臂,认真的澄清。
“顾绍珩,你最重要,因为你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爱人。”
“可是,学长对我而言也重要,他是我的……”
薄宴时的神色顷刻间薄冷下来,睨我的眸光满是谴责。
好似我是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玩弄感情的渣女。
我慌了。
没想到短短时间,两个男人都被我惹怒。
没办法,我只能先放下燕栩,赶紧先哄好眼前这个。
“我不说了,顾绍珩,你最重要。”
“如果你不喜欢我追,那我就不追了。”
“意思是我如果不阻止,你还是会追是不是?”
他患得患失,像一个即将失宠的祝福主夫。
“不追,不追。”
我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和棠清行相处的如何?”
“他就是你被……”
他眼眸中的心疼破了出来。
提及这件事,我的心揪了下,对着他点了下头。
“我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所以,你也不必太勉强自己。”
“不过,他终究是家中的一分子。”
我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聊。
“顾绍珩,我们今天不提这些不开心的好不好?今天是你和我正式组成家庭的第一天,我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我对他眨了眨眼。
薄宴时唇角微弧翘起。
晚餐整个是薄宴时张罗的,让佣人拿出了放在杂物间吃灰的烧烤架。
炭火火光融融,棠清行乖巧的在薄宴时的吩咐下串串,蔬菜,肉类,丸子,分门别类整齐摆放。
星星被育婴师推着婴儿车在放风,因为怕被熏烤到,所以隔着很远。
我想要帮忙,却被薄宴时推着按到了躺椅上。
“别添乱。”
这顶帽子我可不戴。
“谁说我会添乱,我想试试看。”
可等我伸手想去摸串,手背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耐心等着。”
见他执意不肯,我也没强求,回到躺椅上,刚想刷手机,微信就进来燕栩的短信。
“梨梨,祝你余生幸福。”
这句好似在告别的话,瞬间揪住我的心,我不由得直起腰给燕栩回消息。
“学长,我们难道不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
燕栩秒回。
只是这几个字眼仿佛流淌着浓浓的伤心,看的我有些难受。
“可是我一直把学长当成朋友。”
“难道学长和我不是朋友了?”
燕栩很久没回。
我一颗心始终悬着,时不时的就去看微信。
大概是我的心不在焉被薄宴时捕捉到了,一股清隽的气息裹着烧烤的香气扑过来。
“看什么?”
薄宴时弯腰,下颌轻放在我的肩膀上,犀利的目光直视我的手机屏幕。
我立刻紧张的按灭屏幕。
不知为何,面对薄宴时的脸莫名有些心虚。
薄宴时没说什么,却是紧了紧后槽牙,看着他若隐若现的腮帮,我神经都绷紧了。
几乎以为下一秒等待自己的就是一场争吵。
但是没有。
薄宴时脸上的情绪倏忽就消失无踪,好似从没出现过,再睨过来的时候,眼眸中甚至还带着克制和隐忍。
“不是想帮忙,现在这边需要你了。”
“棠清行串不过来。”
“咱们人数众多,工作量很大,顾太太。”
这个陌生的称呼第一次从顾绍珩的口中说出来。
我有点发愣。
因为以前的我可是被人称为薄太太的。
然后脸颊被骨节分明的手掌捏的变形,他不满的看着我,“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
好似我说个“不”字,等待我的可不是什么好下场。
“喜欢啊。”
“就是第一次听,听的心里甜丝丝的。”
薄宴时直起腰,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揣在裤兜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想尽早和你领结婚证,刚才从手机看了下,明天是个黄道吉日。”
啊?这个啊。
我眼神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其实仔细深究起来,我和薄宴时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如果继续和顾绍珩领证的话,算不算另外一种重婚?
虽然都是薄宴时这个人,可身份证不同呀。
而且,我已婚,根本不能和顾绍珩领证。
“你怎么了?”
他的潭底骤起波澜,眯着眼,原本审度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危险涌动。
“不想当这个顾太太?”
音调上扬,不悦极了。
“当然不是了。”
“我是在想,领证后我们该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你打算和我在景市生活,还是跟我一起回北城?”
“为什么回北城?”
薄宴时果然成功被我带歪了焦点。
我心中松口气,仰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答,“因为我的公司就在北城呀。”
“之前留在北城,是因为遇见了你,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耽搁了回去的时间。”
“现在你已经被我勾到手,并且成功和谷雨解除婚约了,那我,当然要带着我亲爱的你一起回家啦。”
“对了,还有我妈妈。”
“我妈妈就在你之前送蚬子的那个疗养院,明天先别去领证了,先带着你去见一见家长吧。”
薄宴时的眸光瞬间柔软下来,不过顷刻间似想到了什么,又暗淡几分。
“……我没有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