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二章 梦冷水中月,依向梦中还说梦。(2 / 2)追梦人之半梦居首页

方晴凡在家人和居子月的逼迫下,终于肯出来面对了,还带着七大姨八大姑成群结队的来对付这个单枪匹马的情人。看见方晴凡的瞬间,居子月悲喜交加,于钱于情,她都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提醒方晴凡,说:“不要被外面的女人给迷惑了”有的直接骂着:“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没空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昨天电话里的侄儿对她说:“我们进去谈吧。”于是三个人进去后,坐了下来,侄儿对他俩说:“你们俩当面把话说清楚吧。”

方晴凡沉默了,眼神疲倦地看着地面,居子月站起来后拽住他的衣领说:“你什么意思,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对我说过的话,说的承诺都是什么?”一旁的侄儿拉住居子月,一边说:“你手松开。”方晴凡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居子月对他的侄儿说:“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方晴凡叹了一口气后,目光突然凶狠地看着她,说:“我都是骗你的!”他说完,居子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放声地哭了起来。亲友团里的一个女人听到声音后,气哄哄地跑了进去,指着居子月的鼻子骂道:“你有脸啊,有脸死了个祖啊。你多大了,说起来你和我女儿都差不多大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骂她的正是另一个不幸的女人,姚金云。

居晓月明知道这就是他的老婆,便故意刺激她说:“你哪位啊,我的事情关你屁事!”姚金云怎么难听怎么地骂:“我是谁,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这个婊子生的,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要脸啊。”居子月一点也不害怕她们人多,理直气壮地骂回去:“你说我跟你女儿一样大,你这么骂我,不也就是骂你女儿不要脸吗?”姚金云气急攻心,两眼直直地瞪着她说:“我要报警!”破罐子破摔的居子月巴不得将方晴凡的丑事在他的老家宣扬出去,说:“你报好了,你要不报我替你打110。”姚金云听后,愤怒的眼神里带有一丝诧异,但她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就这样,这一桩闹剧从他们对峙开始一路吵到了派出所。当中一个姨娘想要缓解这尴尬的场面,十分冷静地问:“你说他欠你钱,你有什么证据?”居子月淡定地回答说:“我有字据,在苏州。要看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叫人带过来。”居子月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当着她的面一个电话拨给了小妹,说:“晓月啊,我现在在兴化呢,我找到老方了,他们现在要字据,你帮我带过来行啊?就在我房间电视机柜子的中间抽屉里。”挂完电话,她镇定地对那些亲戚说:“明天就给你们看,白纸黑字都是他自己写的。”说完,居子月开始有意的添油加醋地看着方晴凡,说:“你叫我离婚跟你过,我就过的这个样子啊,你骗我感情又骗我离婚,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在场的人跟看戏似的,姚金云更是一脸的错愕,她的内心也彻底地塌陷了,什么脸面都碎成了渣了,撑着那一点快散架地语气,说:“你说你们有小孩,孩子呢?”居子月回答道:“已经被他带去医院打掉了。”方晴凡听到孩子后只能无语,居子月补充了一句:“还是他陪我去医院做的清宫手术。”姚金云终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一边拉扯着居子月一边哭着喊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要跳下去。”居子月觉得她只说不敢做,于是自己倒先打开窗户,身子往上扒,她当然不是真心要跳,而是做样子给那些亲戚看,一边说:“行啊,你要跳我跟你一起跳。”亲戚们当然劝下两人,说:“哎呀,不能这样啊。”姨娘一把把居子月拽了下来,姚金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喊着委屈:“我命苦啊,大一把小一把的养大孩子,我可怜啊,他在外面还养女人,就这么对我啊。”姨娘又劝地上的姚金云又劝要跳楼的居子月,说:“这要弄出人命怎么得了!”打岔的时间,方晴凡灰溜溜的逃走了,居子月发现后紧跟着追上去。这段奔跑追逐的样子,每个人的样子都有点滑稽,可陷落其中的人,哪会顾这些。

“快点上车,上车。”一个亲戚急呼司机快点开车甩掉她,居子月从小体力就好,人家还没上车自己倒先坐了上去,方晴凡的哥哥一手把子月推下车。居子月心想:“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逃跑。”她视死如归地挡在车的前面,大声地对他们说:“要开就从自己身上碾过去。”话一说完方晴凡的侄儿上前把居子月弄摔倒在地上,车子开走了,路上聚集了围观的人,坐在地上的居子月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只是气愤这次的见面不是她想象的样子。这几天,她想过无数次两人面对彼此的场面,可唯独这样的情境不在意料之中。居子月一身疲惫地回到了旅店,来的时候她也顾不上化妆,这会儿显得脸颊又瘦又黄的,而这会儿方晴凡跟老婆连夜又赶回了苏州。

第二天正好是元旦放假,气温冷的要掉鼻子似的。居晓月担心老方一家人会暗地里把二姐打一顿,更何况人生地不熟她竟然一个人杀了过去。她和沈德全到兴化接回了二姐。正当居子月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昨天把你推倒在地,是我的不对。其实我也恨他,我问他借钱他有钱也不肯借。”这个帮老方的人是真的在帮他吗?居子月感觉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奇妙。居子月对他说:“这个无所谓,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他不能这么伤害了我就无影无踪。”居子月挂掉电话后照了照镜子,还调侃着自己说:“脸还没破相,我还以为会跟她们打起来呢。”居晓月数落了二姐一顿:“找什么找,你也没打算和他过一辈子,你还去找他,吃饱了撑的!”她不明白子月到底是去讨钱讨情还是报复一顿。居子月是很明白自己的立场,说:“如果是在我老家,我肯定不会去的。我怕什么!他这么对我,我就是要他以后在他家里永远抬不起头来。”居晓月清醒地看着这场荒唐可笑的闹剧,没把话说破却又点着她,说:“你有什么立场去找他?”居子月知道小妹的意思,可不甘心好像驱使着自己,说:“就凭他跟我在一起十年了,我这十年的青春都给了他,他就算走也要给我个说法。”居晓月无奈又生气地看着她,说:“穷劲大呢!你真的是拎不清,又一根筋!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在老方一个人身上吊着。非说到这上面吗?”居子月有些生气道:“我没有你那个本事可以端着菜跨船!”居晓月被她的话气的不想说下去了,沈德全不仅没有在意这句话更没有嘲笑她,此时反而像个妇女之友,默默的听她们讲了一会儿,他淡笑着说:“那人家老方十年的青春不也给了你吗?你再反过来想想,这十年你也不亏什么,他租房子养着你,给了你十年不用上班的悠闲。”居子月还在执迷着那个幻想,说:“可他答应我要给我买房子的。”沈德全头头是道地为居子月分析,说:“他连爱人的能力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再给你买房子,人家也不傻,再说,他真要有心给你买,他的经济也都被家人压着。”

在家人的陪伴和开导下,居子月都觉得不如一场狠狠地报复来得痛快,回到苏州后,她把他们相识相恋及这段时间发生的来龙去脉编辑成一条短信发给了方晴凡的儿媳妇,并附上一张他儿媳妇的婚纱照,以防对方不相信。

方晴凡的儿媳妇回了一条信息给她:“看到你的短信,我也感到很同情。你和我公公的事情,我们无法去管,我只想请求你,把我们的婚纱照删掉好吗?也祝你能找到你的幸福。”居子月只是想让他以后在亲家面前都抬不起头。她一边得意着一边又在哭,已经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天亮了,枕套上的月季花落上了泪水,那淡粉色的花朵好像经雨濯过一般。早上起来,她的两只眼睛肿的像鱼泡泡一样,只是没有他的这场梦,该如何继续做下去?

居晓月劝她重返夜场,去寻找新的目标,可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整天愁容满面,妆也懒的画。居希平下班后带她去唱歌散心,又劝说:“你还是找个正常的班上上,这个不是长久的”居子月哪里听的进去,她正恨得如火如荼,她对大姐说:“那种商场我才不去呢,规矩多的要死。”居希平知道劝不回妹妹,便笑着说:“别想了,你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居希平点了新练的歌曲《美人吟》,唱出柔转绵延的女儿心思,而居子月曾经唱的套马杆的汉子如今却下落不明,曲终情散。她虽然看着屏幕唱着,脑海里却满是过去的回忆。

易广槽知道远房堂妹情场失意后,特意赶来苏州安慰她。阔别多年,当年的嫩头青变成了中年大叔,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清瘦黝黑,脸上的皱纹和疙瘩也随着时间带了些粗糙和沧桑感。不过他的性格倒是没怎么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坐在饭桌前安慰居子月,说:“你别伤心了,日子总要向前看嘛。你看我现在也是一个人,过得不是挺好的嘛。”居子月想到他的经历,便问:“你两个女儿呢?”易广槽笑着说:“大的要考大学了,小的上初中呢,都不怎么要我操心了。”这些年,他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也很不容易,这其中的艰辛他却只字未提。他这次不仅是与表妹重逢来的,还带了自己的小心思。为了得到居子月的芳心,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提包和一盒化妆品,说:“这个包是给希平的,这盒化妆品是给晓月的,晓月爱臭美嘛。”居子月调侃道:“我的呢?”易广槽回怼她说:“给你屁干子。”两人都笑了起来,居子月骂咧着:“你妈个头的!”易广槽笑嘻嘻地说:“上次你说你爸你妈他们来的,今年不过来啦?”居子月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我妈肯定要来的,我爸不想过来了,他说住这种公房里没意思,连个隔壁邻居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下去买包香烟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每一幢房子都长的一样。”易广槽笑出了声,说:“他们肯定不习惯这里的生活的,不过你爸主要还是要有人陪他喝酒才是真的。”居子月坐在凳子上,剥着香蕉皮,说:“他啊,一辈子就好个酒。”易广槽笑说:“就是啊,以前在植坝的时候他们能从中午喝到下午三四点钟,到了晚上继续喝。”两人顺着话题聊起从前:“想想那会儿在植坝,一群人多热闹啊......”

居子月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以前好玩。”回不去的时光空留回忆,而那些回忆对此刻的她来说反而徒增烦恼,易广槽的安慰对她来说,也只是隔靴搔痒。易广槽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他开门见山地说:“子月,我们在一起吧,我们结婚,你跟我一起回老家。我知道你怕我养不起你,我现在两个闺女都大了,不用我操心了,房子也有,够我们住的了。”居子月清楚他的确是个过日子的人,平时一分钱能当两分用,可就因为这点,她瞧不上那种日子。又因为是远亲,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要榨他钱的意思,再看着他脸上的疙瘩,更心生不出对他的爱慕,于是回绝地说:“不是,你不知道我对结婚怕了,我对婚姻也看透了。”易广槽听说她的意思,他说:“嗯呢,你要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勉强你,等你心情好点了我就回去,以后你有时间的回来,就上我家来玩。”居子月应了一声,笑着说:“行呢!”

熬人的夜晚,寂寞沓来,两人一直待在房间里东扯西扯地聊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