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这二人一齐东来,心下也是感念世事有趣。
兄弟见面自有一番热切,姜维又拍马向前,小声与魏延讲了几句,便就率大军返回营中叙话。
众人分坐帐中两侧,姜维这次并不谦让,直坐了主位。
只听他大声道:“曹真、徐晃万余兵马南来,再加张郃两万精锐,如今兵多粮广,如何能敌,各位将军可有想法。”
魏延还在思索姜维之前所说话语,见对面黄忠一言不发,便就站起说道:“老将军先取西城两月,末将却是不服!愿带本部五千,与那曹真一战,看他有几分成色。”
说话时他眼神扫过黄忠,意带轻蔑。
他本是狂傲之人,在荆州刘备麾下猛将如云,他才收敛,自从两年前入川以来,他便与黄忠多番争功。
因此黄忠与身边副将张著都未发觉有异。
张著听他说完,勃然而怒,就要发作,黄忠大手按住自家副将,轻轻摇头示意。
缓缓说道:“老朽无能,不听伯约安排,擅自出兵,确是中了那曹真竖子诡计,文长莫要轻敌,曹操让他如此年轻便就挂帅,非是常人。”
“我听闻那曹真较伯约将军年岁为小,虽有诡计,武艺却不纯熟,我却不曾惧他。”魏延说道。
黄忠眉头紧蹙,大手却始终按着张著不让他起身与魏延争执。
张著满脸不甘,此时更是愤怒,大声说道:“我家将军若是摆开阵势,未曾怕了何人!”
魏延看了一眼姜维,见他也不说话,只是看二人说话,便知他心意。
他上前一步,对姜维抱拳说道:“不提老将军中计之事,须知老者不以筋骨为能,纵使那曹真武艺不熟,也是难敌,末将新军已到,请与那曹真之军一战!”
黄忠听他直言自己中计,心底本就有三分愤怒,此时说自己筋骨不通,难敌曹真,更是愤怒,还是忍不住大声喝道:
“文长言我年老体衰,可敢与我比试武艺么?”
老将军此时须发皆张,勃然而发,大手向张著伸出,大喝道:“取我刀来!”。
张著大喜,飞奔而出,取了自家将军所用宝刀,送到他手中。
“就伯约将军面前,当面比试一番便是,赢得去战曹真大军,何如?”魏延继续大声说道。
马岱看着眼前场面,不知所以,对身边姜维急声说道:“伯约,如何是好!”
姜维表情带了三分喜色,却是用力压住,大声喝道:“此是军中,岂能轻易同室操戈!”
“二位皆是主公肱股之臣,须知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必误了主公大事。”
“伯约莫要多言,前时你曾说,死守营垒,不得轻出,如何能轻易出战,我不与他比试一番,岂不真叫人从此轻视!”黄忠两眼发红,怒声说道。
“我是有言坚守营垒,但须知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曹军有兵有粮,便是要退,也是半年之事,我等何必等他。”
姜维沉声说道:“二位莫要急切,不必在此相争,伯约自给两位分出胜负之地。”
魏延虽是听姜维吩咐,故意激怒黄忠,但他终究觉得自己功劳甚少,如今听他说有战可打,也是迈前一步,侧耳听之。
“如今曹真麾下徐晃、张郃各自下了两个营寨,明日两位将军自领本部兵马,各打一寨,先胜者,便是头功!”
魏延恍然,不再言语,抱拳行礼,便就上前接过将令。
黄忠沉默一瞬,想着自己本部被杀散小半,事后多亏姜维庞德一番收拢,也只余三千余人。
但他火气已起,如何甘心被魏延轻视,也是大步上前,上前接过姜维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