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五州之地,放出总共千贯钱的悬赏,加上义军一向良好的名声,总算东拼西凑地凑齐了所需的一套人物、技艺。
“下官觉得,徐州冶监、铸钱监最好也放在彭城县铜山岛,与那八万人稍作分隔。”
就地产铜,就地冶炼,就地铸钱,在同一个地方完成,就节省了大量运费。
铜山岛只有一条道进出,安全方面容易管控。
冶监也好,铸钱监也罢,可以从那八万人中抽调人手,胜在一个可靠。
毕竟,这八万矿工已经没有退路。
安平与史难得、刁得意合计了一下,同意了这建议。
“既然这样,丁府还需要扩充,抽出一个可信的步兵团拱卫铜山岛,对矿工的进出也稍加检查。”
安平开口。
不是要防备矿工,只是人心隔肚皮,把防范措施先做到位了,也省得麻烦。
对矿工来说肯定有点不便,但比他们在绛州矿山为矿奴时已经好得太多了。
至少,轮休时节,已经有矿工拿着工钱,笑眯眯地牵着自家孩子出岛入彭城。
钱不多,哪怕给买一块胶牙饧,孩子也能眉开眼笑地含半天。
实实在在的待遇改善,让矿工们合力在铜山岛上,给安平、刁得意、史难得、风昌建了个简陋的泥塑生祠。
所有人都知道,义军收留他们是情分,不收留他们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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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昌引着安平、史难得,踏上铜山岛,看到那个不大的生祠。
“那个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是本官吗?哈哈,倒是刁得意脸上那道疤挺传神的。”
安平倒不介意矿工们的手艺比较抽象。
准确地说,安平还不习惯有人给他建生祠的事,泥像塑得怎样倒不在乎。
几名矿工首领讪笑:“手艺不好,将军见谅。”
别说现在的安平位高权重,就是当年同在黄先之帐下时,这些曹州同乡也很少能跟他相逢。
跟安平的个性没有关系,重点是圈子不同。
“手艺啥的,将就吧,心意到就好了。”
“知道你们还在为均平大将军憋一口气,忍着,义军稳稳当当壮大了,自然能给均平大将军讨一个公道。”
“好好活下去,睁着眼睛看看,世间总得有点公平的。”
虽然不多。
矿工首领们的心一下落回了肚里,恨不得组织人手来个地秧歌,舞动那么一下。
“听说,你们到铜山岛以后,很少去彭城?”安平随口闲话。
“我们想的只是能正常外出,但不需要常常外出。”一名老实巴交的矿工首领回应,眉头拧起的褶皱松开了。
懂,需要确认是否自由而已,并不代表他们真喜欢凑热闹。
“铜山岛上,六岁到十二岁的孩子有多少?”
安平突然提问。
“徐州有过统计,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少,总共百名左右。”
风昌这长史当得称职,各项数据信手拈来。
这一刻,安平突然觉得,丰基这个老爬灰掠豫章王妃,应该不止是见色起意。
那么有能力的亲王,要是当上太子,不得请丰基退位到大安宫当太上皇?
安平击掌:“矿工们在安全区域建几间大屋子、桌椅,长史请几名蒙学先生为他们开蒙。”
风昌张了张嘴,化作一声爽利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