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传令兵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应天城门口。他们的马匹口吐白沫,浑身汗水淋漓,显然是经过了长途的疾驰。守城的士兵陈老狗见状,立刻上前阻拦,喝问道:“来者何人?何事如此慌张?”
为首的传令兵大喊道:“我等是从边疆而来的传令兵,有万分紧急的军情要禀报,休要阻拦!打开城门。”
守城士兵一听,脸色大变,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边派人将传令兵带往皇宫。
周围人群传来声音:“边关有急奏,难道是蒙古人又要打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听闻当年蒙古铁骑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如今我们是不是也要遭殃了?”
“你放屁,洪武老爷子在蒙古人怕个鸟。”
在一片嘈杂声中,传令兵被带到了皇宫大殿之外。他们顾不上休息,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在太监的引领下匆匆步入大殿。
大殿内,原本因孔讷之事而紧张的气氛尚未消散,此刻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军情变得更加凝重。
朱雄英坐在龙椅上问道:“你们可是从边疆,边疆出了什么事情?”
来自北平的传令兵率先出列,单膝跪地,大声回道:“殿下,我军探子传来消息,蒙古大军想要攻占北平,大批蒙古鞑子将要前来,请皇太孙示意。”
太原的传令兵紧接着说道:“殿下,太原城也是。”
兰州的传令兵满脸焦急:“殿下,俺也一样。”
孔讷听到这一连串的急报,心中不禁狂喜,却仍极力掩饰,表面上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真是天助我也!蒙古大军来犯,大明此刻内忧外患,朱雄英那小儿必定难以应对。待蒙古铁骑冲破防线,大明江山陷入混乱,我便可趁势与大元里应外合,实现我的宏图大业。”
他微微低下头,以免旁人察觉他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同时在心里迅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孔讷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偷偷观察着朱雄英和其他大臣的表情。
汤和听闻蒙古大军来犯,顿时暴怒,双目圆睁,须发皆张,猛地跺脚喝道:“该死的蒙古鞑子,他们怎么敢的!曾将他们驱逐至大漠深处,如今竟又来犯我大明边疆,实乃欺人太甚!”言罢,他上前一步,向朱雄英抱拳请命,“殿下,老臣虽已年迈,但仍有一腔热血。老臣愿领兵出征,率我大明儿郎与蒙古鞑子决一死战,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扞卫我大明的疆土与尊严!”汤和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气势磅礴。
孔讷见汤和请命出征,心中一动,旋即高声呼喊:“皇太孙殿下,此刻蒙古大军压境,实乃国之危难。虽汤公忠心可嘉,愿领兵御敌,但如此重大之事,还请陛下临朝,主持大局。陛下之威望与谋略,非我等所能企及,只有陛下出面,方能安定民心,统筹全局,令我大明上下一心,共抗外敌。”
朱雄英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神情各异、蠢蠢欲动的大臣。
“先退朝,我去请示皇爷爷。”朱雄英的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大殿中响起。说罢,他起身离座,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向后宫走去。
大臣们望着朱雄英离去的背影,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间,大殿内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孔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得意:“看这小儿如何应对,这大明的朝堂,迟早要陷入我所期望的混乱之中。”
汤和随着朱雄英一路快步来到了寝殿。
孔讷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朱雄英和汤和的离去上,不动声色地给了一个小太监一个眼色。
那小太监心领神会,趁着大殿内的嘈杂与混乱。
朱雄英看着汤和,他带着一丝无助的语气说道:“汤爷爷,这朝堂上又出了这么多事,蒙古大军还来犯我大明边疆,爷爷不在了,我应该怎么办?您能不能教教我?”
汤和看着朱雄英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他赶忙蹲下身来,与朱雄英平视,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坚定,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慌乱。老臣跟随重八征战多年,历经的风雨可不少。这蒙古鞑子虽来势汹汹,但我大明也绝非好惹的。当下,您得稳住朝堂,切不可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乱了咱的阵脚。”
汤和缓缓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耐心解释着:“对于那些大臣,您要恩威并施,像那孔讷,明显居心不良,您得时刻留意他的动向,若他再有不轨之举,直接杀了。至于应对蒙古大军,老臣这便去召集各处兵马,安排得力的将领分守要地,先稳住局势,再寻机反击。殿下您只需坐镇应天,保障粮草物资供应无虞,让前方将士无后顾之忧便好。”
汤和目光深邃,透着一股决然之色,继续开口道:“殿下,老臣这一把老骨头,还可以上马征战,定要让那蒙古鞑子知晓我大明的厉害。重八南征北战,什么艰难险阻没遇见过,什么强敌没打过?那蒙古铁骑又如何,咱可从未怕过!徐达那个老小子可以把他们打走,我也可以。”
朱雄英缓缓走到朱元璋的尸体旁,静静地凝视着,转头看向汤和,目光中满是决然,开口道:“汤爷爷,君王死社稷,皇爷爷一生纵横,打下这大明江山,何等不易。如今蒙古鞑子来犯,我身为皇太孙,怎能退缩?我不能对不起老爷子的期许啊。我就算死了,还有允炆、还有允熥,大明的血脉不会断绝,可当下我若龟缩在这应天,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皇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