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昀笙笑了笑,“你们传话也辛苦,元绿。”
元绿会意,立刻拿了两个小荷包过来。
“这点心意,公公们留着吃酒吧。”
“多谢娘娘打赏!”
“可巧,这里有襄宁公主献给陛下的东西,你们也带着人送回去吧,辛苦了。”
“是,娘娘。”
等到兴庆宫的人走了,昀笙半倚在美人榻上,才低声问元绿:
“陛下近来一直没在后宫宿下吗?”
元绿道:“陛下这一个月都是自己安置的,忙得很,清州公公也担心呢。就是……”
她顿了顿。
“说。”
“就是六天前,听说陛下去了建清宫,然后、然后……”元绿低下头来,“然后第二天才离开的。”
昀笙慢慢将手帕攥紧了。
“娘娘,也不见得就……兴许陛下只是歇歇脚。”元绿说着大抵也觉得太自欺欺人,显得可怜,住了嘴。
“这有什么?”昀笙慢慢道,“论理,霍姐姐才是先入宫的。大家都是陛下的妃子,伺候他才是正经的。”
他不来也好,若是来了,自己眼下这光景,也不能和他怎样……
只是,虽然嘴上这样说,她的眼神却有一些发空。
元绿见状,准备好伺候的东西,便知趣地退下了。
窗外的绛雪海棠已经抽出来新芽。当初在兴庆宫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株,那时候他就在那树下拉着她的手,红着脸许下山盟海誓。
粉白的花瓣落在少年郎的肩头,却不及他眼底半分绮丽。
昀笙曾以为,那一瞬可以永远。
不是没有想过,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也心知肚明,他在那个位置上,受着普天下最大的权力,坐在至高至冷的山巅,比别的人更容易改变。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样快。
天真幻想着可以和君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己,也终于是像萧应雪和秦婉怡她们那样,坐在窗边眺望着,等待皇帝的临幸。
多么讽刺。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两个多月了。
心头却涌上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为自己,也为未来。
在这样的情绪里,昀笙在永安宫里休养着身子,见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把脉的时候始终没有出现异样,她的心才渐渐安定起来。
这一日,云团伺候着为她换衣裳,为她松松系上腰带,忍不住低声问道:
“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陛下呢?”
主子生得纤细,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月份大上去,天气又炎热起来,到时候轻薄的衣裳绝对是遮不住的。
眼见着前三个月稳了,也是时候让皇帝仔细安排起来。
“让小厨房做些陛下爱用的糕点,一会儿本宫往兴庆宫送去。”昀笙道。
她本也打算这段时间说出来的。
到了兴庆宫,让太监去通传。
许是好些日子没见她来,守门的小太监还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奴才这就去通报,娘娘稍等。”
结结巴巴的,昀笙望着生疑。
难道是温礼晏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