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个笑：“基于皮相的喜爱，又能多长久？”

碧儿笑了，将那花旦脸谱的面具戴在脸上：“那，如果没有好的皮囊，又有几个人喜欢去发掘内里的美好？”

十三摸了摸脸上的饕餮面具：“若为了讨人喜欢便迎合他人将自己改的面目全非，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不是你的东西，终究还会离你而去。”

碧儿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说话声音带着江南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眷：“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谁又能像姑娘一样一帆风顺呢？”

十三这次真的笑了：“你羡慕我？”

碧儿双手交叠在小腹处，温顺的说：“姑娘有真心人，有皇帝的看重，虽然处境艰难，背后还有归剑山庄在为你撑腰，碧儿确实羡慕姑娘。”这一切，她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拥有。

十三摇了摇手中折扇：“走吧，前面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喜欢什么尽管买。”

碧儿微微摇头拒绝了：“无功不受禄。”

十三笑了：“今日麻烦碧儿姑娘陪我逛街，自然要回报一二。”

碧儿似乎也笑了：“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客气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轻松，十三并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更没有让碧儿难堪，碧儿心中疑惑更甚，难道十三特意让玉珠公主带她出来，又拉着她逛街，就为了找个人陪她？

“在想什么？”

十三手中拿着刚刚炒好的糖炒栗子转身递给碧儿：“尝尝吧，这一家的糖炒栗子在这一带很有名。”

碧儿接过热乎乎的栗子摸出一颗扒掉外壳塞进嘴里，这会儿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防备十三了，说话也随意了很多：“你真是个怪人。”

十三挑眉，只是脸上的面具遮住了眉眼，碧儿看不到她的表情：“为何这么说？”

碧儿面具后的脸微微皱在一起，露出个苦恼的表情：“你明明看起来不是个温和的人，在你身边时，更多会让人觉得身边似乎潜伏者一只野兽，似乎随时都会暴起伤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在你身边，我总以为也许下一刻就会丧命在你手里。”

十三没有说话，二人并肩缓缓向前走去，糖炒栗子确实味道很好，碧儿神色更加放松。因身边十三周身气息也很放松，她胆子更大了些：“姑娘手上有人命吧？”

十三并未否认：“江湖人，手上总会沾到人命的。”

碧儿叹息一声：“果然！我曾见过很多勇士，戎狄的、大周的，很少有人能像姑娘给我的危险感觉一样，哪怕只是呆在你身边，都不敢大口喘气。我能问一句，为何姑娘今日要带我出来？”

十三淡淡一笑：“只是好奇罢了！”她竟然有这么可怕？

碧儿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问：“奴婢身上哪里让姑娘好奇？”

十三瞥了她一眼：“以你的能力，想要脱离戎狄应该不是问题，为何一直都留在公主身边做个小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