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
人群中,有人焦急呼喊,声音在喧闹的文庙前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秦墨渊仿若未闻,双眼通红,一步跨上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文庙圣使面前。
他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大声说道:“圣使大人,楚辞虽高中状元,可他居心叵测,竟将我儿的圣道令夺走,恳请圣使大人为下官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死寂。
百官相互对视,脸上满是惊愕,目光在秦墨渊和文庙圣使之间来回游移。
文庙圣使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射向秦墨渊,冷冷开口:“圣道令?你从何而来?”
秦墨渊听到这话,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猛地一震。
刹那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圣家那封密信,信上的字迹仿若在眼前跳动:“一定要叮嘱秦寒,低调行事!切记!切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文庙圣使见他这副模样,眼神愈发冰冷,厉声喝道:“说!”
“圣使大人!下官……”秦墨渊刚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景煊帝身着明黄龙袍,袍上金龙栩栩如生,他微微抬手,衣袖轻挥,眼神中透着威严,看向秦墨渊,“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遵旨!”
秦墨渊浑身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冷汗湿透后背。匆忙从地上爬起,脚步踉跄地退到一旁。
景煊帝转而望向文庙圣使,脸上堆满笑容,语气轻柔:“圣使大人,当下盛典为重!”
文庙圣使却看都没看景煊帝,眼神冰冷地望向不远处的秦墨渊,衣袖狠狠一甩,发出一声冷哼。
可这一挥,并非指向众人以为的秦墨渊,而是另有其人。
此时,乾元书院内,未上榜的举子们刚被传送而出。人群中,周左夫身形摇晃,正准备离开。
突然,他腰间的令牌毫无征兆地炸开,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刺目雷罚从天际轰然降下。
“啊!”
周左夫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陷入昏迷。
鲜血从其七窍汩汩流出,与之前的秦寒一样,文胆、文宫、文根在雷罚冲击下,瞬间化为乌有。
文庙圣使缓缓扭转脖颈,目光从周左夫倒下的方向,一寸寸挪向景煊帝。
他的眼眸仿若寒潭,没有一丝波澜,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景煊帝,双唇紧闭,未发一言。唯有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细微声响。
这般无声的对峙,让空气都似被冻结。
百官们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手中的笏板都因紧张而微微颤动。
京城百姓们挤在远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景煊帝瞧着文庙圣使这般态度,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冒,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胸膛里翻涌。
他深知,文庙圣使这般举动,无疑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百官和京城百姓的面,狠狠地扇了他这个皇帝一记耳光。
但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有着超乎常人的隐忍。即便内心愤怒到了极点,那标志性的笑容依旧稳稳地挂在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一丝破绽。
他微微前倾身体,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圣使大人,盛典要紧!”每一个字都从他齿间清晰吐出,传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