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兀自苦笑,那丝腥甜一直在口中徘徊弥漫,那满腔无从解释的误会与情意,当初未曾出口,是否终生成憾?
他忐忑着怕她知道他的误会他的胡思乱想,误会她和夏侯旋的不正当关系。
她素来重情重义,一如当初未曾言说相爱之时她也能毅然决然舍身救他,即使是多年不见,也本该早已单薄的发小情谊?
她为夏侯旋逗留,不过是为了万不得已之际保他一条性命,如此合情合理,他为何偏偏想多?
或者多情的人总多疑,面对他如今心里仅仅存在的雁儿,是否也有许多心思放在了猜忌之上?
他何时也开始像那些后院里无所事事的长舌妇一般,担心家里那位沾花惹草四处流连?
像个抓奸的媳妇。
洛玄笑了笑,为这无稽而形象的比喻。
一开始怕她知道是怕她想多怕她生气,而今,多希望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哪怕是生气?
又或许对他,她素来少有生气。
他多想为他的多想多疑与猜忌道歉,即使她从来不知那些心思他也愿意坦白,如今……可还有机会?
那城墙上高挂的头颅,远远,他也能察觉到那细微不同。
比如她的发,细绒柔软,不是那般沉重浓墨般的黑,而是带着微微的浅栗色。
那是她幼时为了救他坠崖,失血过多常年难以弥补而带来的后果,气血不足让她的青丝受到影响,一连多年来她的脸色也素来苍白,他如何认不出?
即使那头颅旁也挂着她素来佩戴的紫晶哨子。
即使那哨子如此熟悉,每每挂在她胸前,那是多少次耳鬓厮磨暧昧含弄间那精致秀美的景色?
那流光素来在她胸前的浅沟下暧昧招摇无声勾引,在那流光般的葡萄紫下更映衬她的莹白她的景致,如画,又那般鲜活,让他沉醉。
而她的头颅也是那般秀气,每每一掌可握,多少次她气喘吁吁在他怀里,那般羞赧那般轻喘无法呼吸?
她要逃,却又每每被他扣住后脑阻挡了退路?再紧紧压入怀中。
他流连她雪白头皮清浅发香,每每连接触过她的指尖似乎也带着那无声招摇挠人心肺的淡香?
他有些舍不得洗手洗去她的香气,却也不怕她笑话。
因她即使得知,也只会笑骂他没个正经。
或者心情好的时候会俏皮含笑调侃两句~
每天都能亲昵,我可不愿意你那长满蘑菇的手来碰我。
是以那头颅远远高挂,他也能敏锐的感觉到——
那不是她。
而她的马,逆流的出现,紫晶哨的出现,关于她的一切出现,是金蝉脱壳?还是……
凶多吉少?
即使不能肯定,洛玄心里也抱着希望。
只要那出现在眼前的尸不是她就好,因她也曾经说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瞎着什么急?
那一刹的悲伤无从说起,要夏侯给她陪葬的话也绝非虚言。
若是她,或若是以往,他怕早已出手,杀他片甲不留。
那是年少的轻狂锋芒,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不觉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