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生?诉于天地(2 / 2)舟既归止首页

沈博渊不说,柳归舟也不好问,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好在不久桃浅就端了早膳上来。桃浅一边布菜一边道:“委屈沈公子了,这几日府中下人都遣散了。如今厨房只有一个厨娘,菜多了她也忙不过来,您将就着先垫垫肚子罢。”

“无事,清粥小菜足矣。”沈博渊端起了一碗粥,状似无意问道:“是为何……这几日将府中人遣散?”

毕竟相识多年,桃浅对沈博渊少了些规矩,一经问起便毫不掩饰兴奋,“沈公子还不知道罢,我们要去岐西了。”

“去岐西?为何?”

桃浅于是将赵势的安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沈博渊越听心中越发苦涩起来。她要去岐西了,从此离赵势越来越近,也离他越来越远。

梦,终究是要醒的。两个人的梦,再如何痛苦,也总有希冀、总有意义。一个人的梦,却是不堪一言。

沈博渊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匆匆用完了早膳,谢绝了柳归舟作为主人的陪伴,自己一个人在柳府中四处走了许久。柳归舟只当他是为了睹物思人,却不知他所思的,并非仅仅是他的老师。

在他短暂的二十年的少年生活中,却有漫长的一半,有她的存在。柳府的每一处,都藏满了他对她的记忆,稍稍靠近,它们便迫不及待地满溢出来。是的,他对她的记忆。

他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的奔跑,看着她将随手摘下的花儿插进自己的鬓间。可是她的笑是因为赵势;奔跑是两人间亲密的玩闹;那摘下花儿的树下,风一吹,花瓣便纷纷扬扬,落满了两人的头。一大一小,相视而笑。而他,总是那个默默观望的局外人。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他也许在很多年前便知道自己输了,用了这许多年的时间却仍然念念不忘,不舍得放下。

他曾经想,若是赵势不在了,他能否有勇气,亲口跟她说出他的情意?答案是否定的。世上的事,最怕比较。他也曾在某些时刻感到无比庆幸,对于那些只能远远看上她一眼,在笔下勾勒出她的朦胧身影的人来说,他属实是幸运的。只是这份幸运与赵势比起来却不值一提。这些年深藏于他心底的苦闷,只不过是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不知哪天雷霆一击,那份情谊便会被隔绝开来。她的心里没有他,不论怎样的沧海巫山,却是锦书难托。留一份自知之明,远远的看着她,也许是这份情意最终的宿命。

徘徊、纠结、彷徨,不该是他沈博渊。

沈博渊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所有未曾出口的话语,永远的埋藏在他心底。再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