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强硬地要将路明非塞进刚换下的潜水服里。

路明非能明白她的意思，是指下水前说好了听诺诺指挥。

陈墨瞳只知道，这次行动几乎是她拉着路明非来的，如今有了风险，自然是由她先承担。

两人缓慢地朝前游去。

现在处在青铜城下方，必须到无阻碍处才能上浮。

诺诺终究是人，不是真正的美人鱼。

没有潜水服的抗压，她游得比平时慢上许多。

路明非能看出她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不适。

他欲脱下潜水服，但诺诺抓住了他的手，不容反驳地摇摇头。

终于两人游出了青铜城的笼罩之下。

另一个好消息是，前方悬浮着一个钟形装置，他们认出了是学院配备的潜水钟。

这下解决了诺诺缺氧和水下抗压的问题了。

两人相视一看，脸上都是一喜。

如果硬着头皮游上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对身体有些损伤，回去不知道要休养几天呢。

诺诺从路明非处猛换一口气后，示意路明非先去开舱门，她随后跟上。

潜水钟内空间足够，待两个人绰绰有余。

正当他回头招呼诺诺上来时，只见她面色慌张，快速朝他拥来。

疑惑之间，诺诺忽然一脚踹在了路明非身上。

在水阻力下并不疼，像被轻轻推了一下，但足以让路明非移动位置。

随后诺诺紧紧带上舱门。

路明非被一脚踹进了潜水钟内，门也被扣上了，他急切的回头望去。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诺诺身后，长长的尾刺从她的小腹穿透而出。

血液从军刀般的尾刺边缘弥漫，在水中像红雾一般翻滚着。

此时她如同被鲨鱼一口咬伤的猎物，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

透过玻璃，诺诺暗红的头发散乱的飘着，嘴里残存的气体呈气泡冒出，眼中因为恐惧而微缩的瞳孔正随生命的流逝逐渐失去颜色。

很难想象，刚刚他们还共用着一个氧气瓶，女孩体态灵巧地在他眼前游动。

潜水钟内的自动排水系统启动，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

路明非使劲砸着锁上的门。

他此刻眼前一片血红，头痛欲裂。

师姐正坠入死亡的深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力量。

路明非悔恨自己这三个月为什么只有这么点长进，不过潜水赢了恺撒心里便开始沾沾自喜。

窗外如被冰封一般定格，流逝的血液凝固在水中。

“不要死！”

人在无能为力时，会本能地想发出嘶喊。

声音像是在哀嚎，也像是在恳求。

“哥哥，别这么伤心嘛！看你眼睛都流出血了。”

路明泽出现在潜水钟的门边上，他一副好心的模样，像是在劝路明非节哀。

路明非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等他回过神来后，狠狠地抓着路明泽的肩膀，质问道：“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路明泽会劝自己换一个女孩。

这个家伙一定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