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万兵笑得满脸褶皱：“这么晚，你和妈妈怎么过来了？”

女孩道：“我来取书。妈妈说，爸爸工作很忙，让我不要麻烦爸爸。”

妇人打发完几位顾客，也走了过来。

万兵的妻子姓曹，名听晚，原是个三线明星，现在没签经纪公司，做了全职太太。女儿名果果，正上五年级，今天周六休息。

“顾北和他女朋友。”万兵介绍道。

果果却指着珞可，激动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在艺术节上唱《爱是你我》的珞可。”

珞可笑着点头。

万兵带着顾北往二楼去，珞可要跟上，却被曹听晚不着痕迹地阻住脚步，笑道：“还没吃饭吧，不知你们有什么忌口的，我去让人炒两个菜。”

果果又找来了纸笔，说是珞可的歌迷，要她帮忙写句话，签个名。

这么一耽搁，万兵和顾北已经上了楼。

等她和曹听晚母女再上来时，万兵和顾北已经喝上茶，聊得正嗨。

两人似乎没有年龄界线，都不顾形象地歪在椅子上，上半身撑着茶几。

顾北不只说到什么，解释不清，于是用手指蘸了一滴茶水，在桌面上画起来。万兵伸长脖子看了看，似乎明白，点了点头。

珞可走近了，才听清楚，万兵在说：“一听就会，一学就废。其他的都好好的，就写诗写散文，怎么都不会。甚至，我请人手把手地教过，没用。你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个书店？就是不服输。可是，不服不行，现在连小说都下不去笔。再要学下去，估计以后编剧都不用干了。”

顾北笑着给万兵讲起《易经》，讲起无极生太极，讲起太极剑，说什么要忘掉招式，才能得其神髓，临敌时，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珞可跟着曹听晚母女在旁边一桌坐了，边喝茶，边听两人说话。

原来，万兵听王云之提过顾北，知道顾北的笔名是周树，知道他是《边城》和《城南旧事》的作者，还写过歌曲《爱是你我》《水墨山河》……

万兵也是燕大的学生，虽然没有学位，但是有毕业证的，与王云之是校友，两人关系不错。且王云之从顾北那买到的剧本《甲方乙方》，还给万兵看过，大概率是要他来拍的。

因着王云之的关系，两人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文学，聊到歌曲，又聊起剧本《甲方乙方》，接着延伸到当前的电影市场，以及电影类型和分级制度……

万兵各行各业都有涉略，又做过导演，自然所有的知识都信手拈来，但让珞可意外的是，顾北也能与万兵说得有来有回，甚至很多观点，让万兵都佩服不已。

两人喝着茶，就着一盘花生，歪着聊了足足两个小时。

最后还是果果熬不住，打了个哈欠，才让万兵停了高谈阔论。

“我们先吃饭吧，明天继续，你还在钟陵？”万兵道。

“我是来帮小可弄歌的，估计要两三天。”顾北道。

“你说的是那首民谣《阿刁》？”万兵道。

顾北点头：“不过，拿去参赛，还是要重新编曲。”

“成，明天我给你看看。”万兵笑道，“你那还有没有什么旧作，我女儿也喜欢唱歌。”

顾北疑惑：“你自己不是——”

万兵苦笑：“我写了不下百首，她都不喜欢。我看她特别喜欢看你的书，就是那本《城南旧事》，估计你写的歌，她也会喜欢。”

得，再傲骨的爸，碰见女儿，也得化成绕指柔。

“没问题，明天一起去录音棚，让我听听果果的声音，才好给她写歌。”顾北道。

“你现场写？”万兵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