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有许多形式,可以是某种强烈的情绪,可以是自己过往的经验,可以是书中得来的学识。”
“不同寻常的记忆即会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记忆各异,力量各异,但它们却遵循着一种不变的规律。”
“那就是‘准则’。”
隐士拿出一朵泛着光的不凋之花,这是海索赠予她的报酬。
这学费的确挺贵的,但海索却觉得值了。只要自己能正式“入门”神秘学,她隐士要多少,海索就给多少。
“‘不凋之花’,Amaranth,某位‘逻各斯’的造物,我不便谈及其名讳。”
“此花本不该像现在这般黯淡,它应当更加光辉。”
海索望了望隐士手中那朵花,却是不敢置信。
这玩意儿还不够亮?海索感觉这朵冒着光的花甚至比蜡烛都要亮多了。
“那位逻各斯曾将此花作为赠礼送予某位更加光辉的存在。盛开在梦境中的花朵至今都记得那位存在的模样。”
“正因如此,不凋之花才能释放出‘光’之力量。”
花也能有记忆。玄,是真的玄。
“所以说,‘记忆’这种东西不是人所独有的?”
“不是,金枝术法中的‘记忆’之所以为‘记忆’,是因为最初的学者如此称呼。”
“历史可以是记忆,古人在石头上的刻字可以是记忆,工艺家的手工造物也可以是记忆。”
那么,所谓“记忆”其实应当算是某种痕迹喽?
被称作“神之造物”的花朵依旧在释放着自己的光辉,一阵又一阵。
赫密特太太那佝偻的影被它照得摇曳。
“当这些‘记忆’与‘逻各斯’掌握的权柄及其准则对应时,力量便就此产生了。”
隐士说着,便似乎又低声念了什么。
一瞬间,整个茅草屋被暴烈的光充斥。若不是海索反应快,立马闭上了眼,他现在估计已经瞎了。
“我向不凋之花诉说了神龛原先光辉的模样,那位至高存在依旧执掌大权时的梦境。”
隐士如此解释到。
“当然,关于梦境世界的记忆…啊,就是学者们所谓的‘宙合’…也可以用来当作重返梦境的罗盘。”
哦?海索听到令自己相当感兴趣的知识了。
他这周每每到了半夜三更时,都会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又梦到那座白色的“鬼门关”。
还好,或许是天主保佑吧,他暂时还没再回到那里。
“不过,这些最浅显的知识,作为‘诸史研习者’的奥科里多大师,必然是早就融会贯通了。”
到了最后,隐士还没忘了吹捧海索这位“大佬”一句。
弄得海索有些“惭愧”。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我的记忆有缺,我的力量亦是。”
海索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说什么,但只要自己话里的修辞越多,就足够玄,就能成功避免被人听懂了。
“柏拉图说过,‘学习即回忆’。或许重新拾起这些被我遗失在行途之中的珍宝,也是一种乐趣吧……”
学习就是回忆?这回轮到巴伐利亚隐士头脑风暴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柏拉图的认识论。在这位古希腊先贤看来,不朽的灵魂早已降生于世界多次,因而有对万物的认识。
但身为“诸史研习者”的海索竟也赞同此话,那么说明……
他认为“多重历史”中的灵魂其实是同一种存在?
巴伐利亚隐士感觉自己隐隐触碰到奥科里多大师伟大思想之一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