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张口就骂人。”
“我们这不欢迎洋鬼子。”
“您睁眼瞧瞧,我又不是洋鬼子。”
“二鬼子也不行,走走走。”
黄文新和马褂老板慢悠悠的对骂,俩人都用眼风吊着海因斯呢。
只见他果然被柜台上摆的花鸟桌屏吸引了。
这会荣顺斋的里面也大变样。
玻璃柜的破烂石头和落灰物件已经清空,清一色放的全是新鲜出炉的嵌瓷戒指和吊坠。
为了增添文荣——一位醉心艺术的老工匠的真实性,黄文新还把奇石加工厂挫玉料皮壳的小刀拿来了。
这才有了一进门,摆拍的一幕。
王奇一回生二回熟,虽然这次陆峰拿来的花鸟瓶不小,但是用的时间却大大缩短了。
还是按照王奇当初的构思,把留白的部位镂空,只留彩色的图。
这次双耳瓶的图案前后对称,一式两份。
周围用金线包边,再熔接一个金属框,做成了一扇门的形状。
两扇门中间拿梅花形状合叶连接。
本来他还担心器型有圆弧不好镶,结果成品起货这点弧度刚刚好,美观度都上升了一大截。
立在桌上,像一本精装书被打开60度角。
这回都不需要黄文新催,王奇自己就忍不住在磨盘前面拉驴了。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天工奖。
不然就凭这件作品,黄文新愿意以个人的名义为王奇颁发天工奖铜奖。
要不是看到了这个东西,他也不会连夜打电话给罗雨薇串供,演这么一出戏。
跟他妈三堂会审伽利略似的。
他也累啊……
一切的铺垫都为了烘托这一刻的出场。
看看海因斯现在直勾勾看着屏风的样,挨的累也值。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这样啊。”
黄文新太在乎洋财神的一举一动,导致打嘴炮都开始说车轱辘话了。
文荣一看他俩继续说也不耽误老外就站在那一杵,两眼一睁就是看。
这哪行。
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拳攮到了黄文新肩窝上。
“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黄文新狂使眼色,让文荣回去。
老辈子还是缺乏经验啊,怎么能打架呢,一会把老外吓跑了。
“黄先生,不要生气。”
海因斯看到二人起了争执,也算回过了神。
“工匠一般都是很有脾气的,老先生不喜欢外国人,那我们先出去吧。”
坏了。
怕什么来什么。
黄文新冲文荣一皱鼻子。
他现在倒是有一百种方法把海因斯留下继续做生意。
比如他说是店主花了钱让他把人请过来,刚才是价钱没谈妥。
这么做穿帮是免不了。
文荣这个孤傲不逊目下无尘的手艺人形象也荡然无存。
他们这还好说,但是罗雨薇肯定是洗不了串供的怀疑。
哦,怎么就这么巧,你说不干了解散,转脸就碰到一个托。
海因斯再傻也能琢磨出不对来。
人家姑娘肯帮这个忙,不能因为中间环节掉链子,把前面的演员也害了。
黄文新走出荣顺斋的步子都带上了几分沉重。
“黄先生,刚才那位店主,是不喜欢我吗?”
“啊,是呢,你说这事闹的。”
“那如果你自己去,他肯卖给你东西吗?”
啊?嗯?
“可能吧?”
海因斯语气有几分违和的激动,握上了黄文新的双手。
“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柜台上那面屏风,可不可以出售。”
“柜台里面的不顺便问问吗?”
海因斯有些迷茫,柜台里面还有东西吗?
他刚才一进门,视线就被锁定在那架屏风上,别的什么都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