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叹口气,“孤倒是不担心这个,孤担心的是北境安危。鞑子如今也是苦苦支撑,若是听闻咱们这边有变故,只怕会闻讯而来。”
“殿下宽心,鞑子早叫咱们打怕了,哪敢轻易南下。”
“饭都要吃不上了,哪还有什么怕不怕的?”太子又把手中传单读了一遍,“让人把这单子复刻一遍,广发各地,所需银两就从东宫出吧。”
“是。”
太子挥挥手,“让宁郡王过来。”
不多时进来一位青年,模样俊俏,羽扇纶巾。
“换一身军中打扮再来见孤!”太子把脸一沉,“如此多事之秋,你扮的什么魏晋风流?”
“哥!错了!我错了!”青年嬉皮笑脸地拱手,“不知殿下招臣来是……”为了骂我?
“孤想让你带着这封信去找王禄将军,做他的贴身侍卫,记住凡事不可造次,王将军怎么说你怎么做。”
“他缺侍卫?”宁郡王喊得都劈叉了,没搞错?堂堂亲王长子给个将军当侍卫?
“喊什么喊?你的任务是招降!你看看这个!”
宁郡王疑惑地接过纸张:“这什么破纸?哎呦!这是启蒙班的孩子写的?”宁郡王怪叫。
“胡说!你启蒙时可写得出?”
宁郡王摇头,“那是谁写的?忒简单了些。”
“大道至简。若是通篇之乎者也,那些大头兵能看得懂?”
宁郡王又读了一遍才点头认可,“倒是巧思。”
“你的任务就是去北边再加一把火,就说是朝廷的意思,现在能立刻放下屠刀者绝不追究,若能斩杀敌手者按官职大小各有封赏,孤在信中自有言明。”
“这能行?”
“回头我去宫中领罚。”
宁郡王担忧道:“要不要先奏明陛下?”
太子摇头,“等不起了!刘长安,咱们耽搁太久了。若是父皇怪罪就怪孤一人吧,北地不容有失。”
“可那些人即使归顺咱们也不能再用啊!”
“不过是被裹挟之人罢了,将来调往别处也是一样,再不济回乡种地也好过做刀下亡魂。”
“成,我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启程,估计两三日就赶上主力部队了。不过您这儿也得小心,别到这时候了再着了人家道。”
太子安排好军中诸事,又写了一封奏折交给护卫连夜送往京师。
祈王府内,齐王手拿一张传单:“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饿死者是何人之父兄耶?然今逆子所效忠者,可是害农人无田之人?其随恶主,若生还寸功未立,或早亡,遗祸九族,何苦来哉?当及早令其还家,侍奉双亲,供奉祖宗,以期将来天子宽仁……”
“嗯……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
门客摇头,“只听说这单子传遍了齐鲁大地,也许实际传的更广些,听说近几日几地官府开出了很多要求去北地寻求的路引。”
“可还有别的?”
“也有。有些胆小怕事的直接开了祠堂把人除了族。”
“荒谬!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王爷……”门客擦擦汗。
“嗯?哼……雕虫小技罢了,怕什么!出去!”
祈王烦躁地踢开几案走了出去。
他一辈子都喜欢拿文字做戏,如今才真正意识到文字的厉害。“给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