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怀生只觉得喉咙一阵酸楚袭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痛一般,让他难以忍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都是我的过错才害得大家陷入如此困境,请您见见徒儿吧!只要能见到您一面,从今往后,徒儿保证再也不会纠缠于您了……”
无论九方怀生如何苦苦哀求、怎样诉说衷肠,江舟楼却始终如一座沉默的山岳般毫无反应。
周围一片死寂,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这种冷漠和无视,仿佛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但九方怀生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实在难以接受这段师徒情谊就这样轻易断送。
时间悄然流逝,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无论是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九方怀生始终笔直地跪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内心深处那仅存的一丝期待如同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顽强地坚持着。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
九方怀生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不堪,面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而执着。
尽管眼前已近乎绝望,可那份对师父的深情厚意以及对过往种种的愧疚之情,支撑着他不肯轻言放弃。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丝希望之光也越来越黯淡,几乎就要消失殆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方怀生的心愈发冰冷和绝望。他缓缓站起身来,但内心深处却始终无法割舍过去的种种经历,那些记忆如影随形,让他的执念变得愈发强烈而深沉。
此刻的他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清楚此地究竟是何地。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为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尽管他极不情愿去面对现实,但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家破人亡,惨遭灭门之灾。而这一次,他又再度失去了生命中最为珍视的东西。
当九方怀生终于停下脚步时,才惊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阴森恐怖的尸骨堆之中。心头涌起的不甘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间将他淹没。
原本清澈翠绿的眼眸,此刻竟渐渐染上了猩红之色。
四周似乎有无数狰狞可怖的鬼怪在他耳畔低语呢喃,嘲讽讥笑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无情地刺向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令他难以忍受,最终只能痛苦地跪倒在那堆积如山的白骨之间,双手紧紧捂住额头。
"哎呀呀,瞧瞧这位可怜的丧家之犬!"
"哈哈,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厄运和不幸。"
"还有你那所谓的师父,恐怕连正眼都懒得瞧你一下吧?"
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犹如一颗颗炮弹般在九方怀生的耳畔轰然炸裂开来。他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强行将内心深处涌起的那一丁点不良念想狠狠压制下去,然后坚定地说道:“师父,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弥漫在他眼眸中的猩红色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往昔那片清澈而深邃的翠绿色光芒。然而,只要一想到无法见到江舟楼,九方怀生心中便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这种执念愈发强烈起来。
尤其是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江舟楼的身影时,他更是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对情绪的掌控能力,变得越来越疯狂。
此刻,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只曾经与江舟楼缔结契约的手,却发现此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无尽的哀伤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股浓烈的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刚刚才消退的猩红色又一次悄然爬上了他的双眼。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我亲手毁了……”九方怀生喃喃自语道,他开始陷入到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痛苦地思索着:“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与师父结识,这样就不会因为我,被迫害,被所有人觊觎。”
浓烈到仿佛能够将人吞噬的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九方怀生体内涌出,他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即将完全失控的瞬间,九方怀生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强行将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压制下去。
但此时的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宛如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摇摇欲坠,只需再有一阵微风轻轻吹拂,他便会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深渊。
"你伤了江舟楼,如今却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感到可笑至极。"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九方怀生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青姝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而刚刚那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正是出自她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