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死寂般的沉默被伍行急促的呼吸声打破。
他手扶墙壁,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滕萱担忧的目光紧紧锁住他,想要伸手搀扶,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横亘在两人之间。
伍行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翻涌的眩晕感,挤出一丝苦笑:“没事,老毛病了。”
他刻意轻描淡写的语气没能骗过任何人,尤其是跟在他身后的伍悦。
小姑娘眼眶泛红,紧紧攥着衣角,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她想劝哥哥去看看医生,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伍行没有理会妹妹的担忧,更没有选择去找医术精湛却备受打压的朱医生。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医院深处,仿佛一个行走在迷雾中的幽灵。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诊室,而是医院的档案室。
档案室位于医院地下室,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陈旧纸张的味道,令人窒息。
伍行站在紧锁的铁门前,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伍行没有强闯,而是转身去了住院部。
他找到了朱医生,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被医院高层打压,手里握着不少他们的秘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摆脱困境。”
朱医生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个伍行,明明自己身患重病,却对医院的灵异事件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伍行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我需要进入档案室。”
朱医生沉默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伍行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在朱医生面前。
朱医生展开纸条,脸色骤变,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伍行:“你……你怎么知道的?”
伍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如夜空。
朱医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档案室的钥匙……”
朱医生压低声音,说出的却不是钥匙的所在,而是关于档案室本身的秘密。
“那地方……不干净。院长他们封锁消息,不仅仅是因为权力斗争,还因为……”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那里,有东西。”
伍行没有追问“东西”是什么,他心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朱医生像是卸下了重担,从抽屉深处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递给伍行:“这是……备用钥匙。正门钥匙在院长手里,但这条路或许能让你进去。”他指了指墙上医院的平面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画了个圈,“那里,通风管道,可以直达档案室的背面。”
伍行接过钥匙,入手的冰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一种接近真相的激动在他心中翻涌。
他朝朱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上。
滕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她趁着病房无人,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中带着担忧和爱慕。
伍行感受到她手的柔软和温度,心中一暖。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在阴冷的医院里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他反握住滕萱的手,用力地捏了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我回来。”伍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松开滕萱的手,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滕萱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她缓缓地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残留的温度,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锈迹斑斑的钥匙,在伍行的手心里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他站在通风管道入口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黑暗吞噬了他,只剩下远处档案室微弱的光芒,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咔哒”一声轻响,通风管道深处传来一声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
金属摩擦声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伍行借着微弱的光亮,在狭窄的通风管道中匍匐前进。
管道内积满了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眼前也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钢铁巨兽腹中的蝼蚁,无助而渺小。
终于,他到达了档案室的背面。
借着钥匙的触感,他找到了通风口的锁扣。
锈蚀的锁扣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在抗拒着他的入侵。
伍行用力一拧,锁扣断裂,通风口打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爬进档案室,落地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档案室里没有灯,只有从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伍行点燃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昏黄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