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说话?”喜宝不满揪起眉头,一抬眼便见他红了眼眶,平时见他总呆呆的模样,从不表露情绪,这会儿竟也哭鼻子,前者难免疑惑。他从床上爬起,跪坐在李纲面前,低下头去看对方的脸,“干嘛,哭什么?小爷可是说到你什么痛”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忙噤声,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在询问他奶奶的事,见他如斯,便知是怎么回事儿了。
“无妨,”李纲强忍悲伤用袖口拭泪,继而强颜欢笑道,“奴才给你捏脚吧,小公子早些歇下,奴才也好多看几页诗章。”
喜宝默默躺下,李纲动作笨拙轻捏他圆润的脚趾,指尖方移至他脚心,便被胡乱挣开,小家伙突然奶声奶气咯咯笑起来。
“你作甚挠我痒痒?”喜宝忙收回两脚,又气又笑道,“你诚心逗小爷呢?!”
李纲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没有挠你痒痒”说着,他一把擭住对方小脚丫子,用指尖在他脚心猛地轻轻划过,一脸正色道,“这才是挠痒痒。”
小家伙像触电似地一颤,又咯咯轻笑了几声,忽而将脚藏在锦被里,一脸淘气耍宝笑道:“小爷不要捏脚了,你退下吧,看你的书去!”
“小公子怕痒?”李纲舒眉,神色转而轻松起来,修五指悄咪咪伸进锦被中。
喜宝像只小老鼠倏地缩成一团,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两只脚丫被桎梏在一双微凉掌心,如何也动弹不得,脚心净是被一通轻轻抓挠。李纲不仅挠他脚板底,见他一副砧板鲜鱼任人宰割的模样,玩心上来了,又去挠他腰间。
“别别挠你你个狗狗奴才大大胆,你你找找死!”小混蛋没想,他方才还一脸神伤,转而竟来挠他痒痒,一时防备不及,两手抱肚咯咯笑个不停,在床上左右打滚,连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李纲忽然停手,见小家伙缩成一团,双睫上各自挂着一滴晶莹泪珠,当下心中一颤。
这小娃不仅细皮嫩肉,还了张小姑娘的脸蛋。他在乡下伙伴众多,却鲜少接触姑娘家,就算有,也是被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的小妞。以前奶奶常说谁家孙女讨喜,谁家姑娘漂亮,让他大以后找个温柔美丽的妻子,他今年刚满十岁,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方才不知如何被鬼迷了心窍,竟想娶一个像这小娃一般的人物。
“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戳叫人瞎你狗眼!”喜宝顺了口气,恶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这才将锦被上上下下裹了个严实,然后一个翻身背对他凶巴巴让他滚蛋,心里合计着往后寻得机会,好好修理他一顿。
李纲对着那团锦被定视半晌,继而默不吱声摇头,将凉了大半天的洗脚盆端出门去倒了,再进屋时,小家伙已然睡沉,像只小猪发出细不可闻的呼噜声。
他还是不要娶这样的媳妇好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