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陶乐知吸了一口奶茶,指了指尸体身上几处伤口,最后停在胸口的位置:“左心室这一刀最深,也是致命伤。除此之外,死者双眼被挖了出来,现场没有找到对应的器官组织,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动机呢?”
陈思灵盯着面前的照片,手里的笔下意识敲了几下桌面,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楚。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初步判定是强奸杀人,我们正在排查当天进入金悦新城的所有男性,还需要一些时间。”
“证据,我需要更明确的证据,作案动机是侦破案件最关键的一个要素,一旦作案动机判断失误,就可能会把我们直接引到错误的方向上。”
陈思灵的话丝毫没有给陶乐知留任何面子,但陶乐知也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不要说陶乐知,就是局里一些领导也吃过陈思灵的苦头,每次想到这里,陶乐知就觉得心里平衡了很多。
“现场地面发现了精液,在尸体阴部表面擦拭也提取到了精液残留,所以……”
“如果有激情行为并且产生射出,阴部内侧应该也会留下痕迹。”
陶乐知看了一眼陈思灵,对上对方那性冷淡的目光,他又慢慢把头扭向了面前的线索。
“内侧并没有发现精液残留,但发现了摩擦痕迹,有外翻,除此之外现场还采集到了几枚脚印,报警的保洁说她每天的工作是早上八点钟,中午十二点以及晚上六点半各打扫一次,报警时间是6点58分,所以可以确定这几枚脚印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七点之间留下的。”
“死者人际关系呢?”
陶乐知擦掉前面的一些笔记,重新在白板上粘上几张照片:“死者单身,没有伴侣,也没有婚姻史,是正阳市本地人,父母在老家,人际关系比较简单,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所以我们建议是从写字楼周围的人开始排查,不排除对方是蹲点作案。”
“废话。”
陈思灵淡淡的两个字,让陶乐知脸一红,他看着下面几个憋笑脸上憋出褶子的队员,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坐了下来,等着陈思灵的总结。
“现场提取的证物都已经送去进行检验,目前最有价值的就是现场的精液残留和脚印,除此之外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线索。凶手有反侦察意识,现场有脚印一双属于死者,另一双明显有略微拖沓的痕迹,而且轻重不符合常规情况,脚趾部分几乎没有痕迹,是穿了大码鞋子扰乱我们的判断,那双鞋子是43码,所以凶手日常穿的鞋子在40码以内,身高不会很高,鞋底印花很模糊,凶手作案前可能穿了鞋套;另外,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死者指甲缝中没有提取到人体组织或者衣物纤维,说明凶手在短时间内就让死者失去了反抗能力,很可能提前就了解了被害人的行踪,甚至在作案当天一直在盯着被害人,寻找下手的机会,手背及双臂轻微擦伤是下意识的挣扎产生的,我回来的时候去看了尸体,法医跟我其他几处刀伤都是隔着外面的大衣刺进去的,因为存在阻力,伤口并不深,致命伤是刺进胸口之后去之后又往里推了一把,综合以上信息,凶手身高170以下,身材偏瘦,力气不大,你们再去调查下案发当天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就这样,散会。”
沉闷的气氛里小组几个人不约而吐了一口气,赶紧离开,陶乐知整理了资料也准备赶紧离开这尊大神,却冷不丁被叫住了:“陶乐知,你留下来。”
“那个……陈队,还有什么事儿?”
“你觉得,凶手这么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为什么地面上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没有处理,;死者公司在11楼,为什么她要去13楼的厕所;还有,凶手如果只是为了侵犯,为什么要挖掉死者的眼睛,这么多疑点,你怎么会判断这是一起奸杀案?”
陈思灵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陶乐知的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那个……陈队,我只是按照常规情况判断,这样是虽然保守,但……可能对方有特殊癖好,比如喜欢尸体,或者……”
陶乐知嘴巴张了张,对上了陈思灵的目光,面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上司,他想好了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也是冯哥教出来的人,我不希望你丢他的人,冯哥如果还活着,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打起精神。”
陈思灵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些,像往常一样,但声音里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她不知道,陶乐知心不在焉,是因为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就觉得这起案子和冯平的案子有某种相似的联系,但无论他怎么抓,都抓不到把两起案件系在一起的那根线。
其实不光是陶乐知,陈思灵也没有从五年前的冯平的死亡中彻底走出来。
但人总要向前看,这是冯平活着的时候,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义父们,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