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登·克拉克率先缓神，怔怔地问道。

他亲眼见证了瓦奇的死亡，见到那具冰冷麻木的尸体，但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让他几乎要刷新了对神秘学的认知。

死而复生绝对不是一个深海者能够做到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瓦奇淡淡一笑，举起了胸口的不显眼的银质吊坠。

是那个铜质的圣物盒，盒子已经呈现了开启的状态，小小的空间内部空空荡荡。

而盒子的外观不再崭新，宛若瞬间过去了千年时光一样，上面的帕兰特区域花纹模糊不清，整个盒子变形，扭曲。

瓦奇一边回忆，一边诉说着当时的场景。

他的意识在融入血色肉球之后便失去了印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执政所暂时存放尸体的地方。

瓦奇当时检查了自己周身，只发现一块碎裂的剔透玻璃球，以及这个被打开的铜质盒子。

随后他进入了心智海，果然，原本高高悬在意识天空之上的‘忠贞’，已经消失不见。

想来，是‘忠贞’解除了血色肉球的危机，而铜质小盒拯救了自己的生命，虽然至今为止瓦奇也不明白小盒的来历。

于是瓦奇披上隐身斗篷，避免吓到不知情的路人，赶到情报中枢的办公室时，正好撞见了杰登·克拉克以及霍尔特·修斯两人交谈。

“也就是说，我的父亲，不是一个逃走的懦夫，对吗？”

瓦奇眨着眼，询问着霍尔特·修斯。

“...你的父亲，米尔斯，和你一样，是位不折不扣的英雄。”

“抱歉，先前你问起艾略特·戴维斯时，我不能如实奉告，那是他的遗嘱。”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霍尔特·修斯眯了眯眼睛，顿了一下。

“让你加入夜行执政，是赛缪斯的提议。”

“在被教会盯上的情况下，加入执政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但我依旧做出了自私的选择，就像对待米尔斯一样。”

“为了选择所谓的合适任务人选...抱歉。”

霍尔特·修斯低下头，不敢直视瓦奇的眼睛。

“或许吧，确实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但我认为霍尔特先生你做的事，并不能算错。”

“你也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危而考虑，不对么？”

“你与我，与我的父亲，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们都只是这座城市平凡的守护者。”

“所谓的超凡者，不就是要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吗？”

瓦奇释然，他回想起在苦痛厄镜里的印记，那道印记，最后一次保护他不受侵袭。

回想起来时，才从记忆里流出浓浓地亲切感。

一切都说的通，父亲爱着我们，爱着母亲，爱着爱娜。

母亲并不是在绝望中死去，她清楚地感受着父亲的爱，并且瓦奇深信如果有属于死者的国度，两人已然团聚相安。

瓦奇笑得眯起眼，绝对发自真心。

过去许多迷惑不解，困扰心扉的事迎刃而解。

...

遥远的一处地下教堂，高耸的大理石平台上摆放着慈母雕像，天花板上纷繁的壁画点缀着场景。

艾略特·戴维斯站在橡木唱诗台上，静静眺望着远处。

享受难得平静的片刻时，一位主教赶了过来。

“神使大人，沙塔斯奇的结果出来了。”

一番低语后，他放松的表情有了变化。

而后，艾略特·戴维斯淡淡地对自己说。

“种子...没有被毁掉，在我的意料之中。”

最后，他站在台上，双臂展开，高声宣布。

“让信徒们安静下来吧，神说，之后的历史暂时不需要我们。”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