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小腹一阵痛,有绳子在里面搅一样,雪椿抱着肚子,紧皱眉头,月水真来了!怎么提前了?
韦冲关切道:“怎么了?”
雪椿脸上一阵潮红,吸了口凉气,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没怎么。”
“肚子不舒服?”
“对,不舒服。”
“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嗯。”雪椿维持不住笑容了,张口艰难。
“你出汗了,很痛么?”
韦冲抬手用袖子给擦了擦额头,她弯着腰,倒是不用举起手,不费力,动作可以从容些,温柔些,维持住知恩图报的人设,这是卑劣韦冲的演技,也是高尚韦冲的自我修养。
擦时,视线受重力影响下移,吃了好大一惊。
他甚至怀疑,这个细枝结硕果的女人,不是因月事而佝偻,而是因不堪重负而弯腰,如同秋天的柚子树。
她承受了太多,叫人怎么忍心。该为其擦擦汗,减轻些负担。
“出台”的自己,如果真为其减负,算不算攻守易势?
春天的阳光过于明媚了,下水道里的韦冲见不得光,高尚牢牢占据着身体的主导。
雪椿感觉额头上凉凉的,小郎君织锦袖边的轻抚,犹如团扇轻摇的凉风,从额头吹到了小腹,小腹灼热消减,清爽舒适了好些。
这是种错觉吧,很快,小腹像被干柴压熄的炭火,受了风吹,骤然腾起了明火,噼里啪啦地烧将起来。
雪椿快站不住了,抱着肚子的手滑下大腿,支着上半身的重量,擦皱了浅绿纱笼裙,滑到了膝盖,双手支膝,毫不淑女地撑住了自己。
可身子略一摇晃,重心便连续左右偏移。
重心的偏移,对支撑结构的影响极大,重心连续大幅度的偏移,对任何支撑结构的压力都是毁灭性的,这一下子压垮了她,朝前扑去。
韦冲伸手去接,就像拯救一个翻窗失足的孩子,源于本能,无关卑劣与高尚,在那个刹那。
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又在过度锻炼的恢复期,遇到了失衡的重物,下场便是多米诺骨牌,被扑倒在地。
雪椿脸上绯红,暂时忘记了腹痛,爬起身来,要去扶无辜的小郎君。
韦冲瞬间患了雪盲症,不敢睁开眼睛。
雪椿也为凉风所激,自顾不暇,不得不放弃扶助他人,手忙脚乱起来。
整顿好之后,心却零乱了,自己真成了不知检点的女人?
不,与她无关,都是小郎君的错,看花结束了,他必须走。
“我肚子还有些痛,你去叫侍女来!”
颐指气使地跟小郎君说话,像指派下人,小郎君懂她的心思么?
将自己的蛮横无理暴露在他面前,如同暴露身体,是坦诚相见。
以前不蛮横,对小郎君温和,没有理由没有资格,现在有了。
总之,她绝不承认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