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康也眯着眼看张和平，片刻，嘬了最后一口烟，在张和平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掐灭了烟：

“张哥，您当然能啊！凭您的本事，当然可以。”

赵小康连‘您’都用上了！

“但是，您肯定不屑于干这种不上路子的事儿！”

“钱帛动人心，你就这么有信心？”

“哪儿啊！我哪会小瞧您呢！这不是南甬没人这么玩，我先试试水嘛！等我趟出来，您再下场，我就是给您趟路子的马前卒啊！”

赵小康思索一下，没硬顶，这种事，先暴露比后爆发要好一点，自己干完前期，让人摘桃子，才是最窝心。

谁让自己没路子呢？

这事和茶叶蛋一样，说透了，就不值钱了。

现在还留着‘回收’没暴露。

即使暴露了回收，也可以尝试糊弄成烟酒回收的路数。

但月饼卡回收，和烟酒回收还是有很大不同：月饼卡回收回来，月饼就不用生产了！回收一张卡，就可以少生产一盒月饼！

先稳住，争取回收上吃一波，哪怕暴露了根本目的，也先撕块肉进肚子，大不了自己吃不成，把主意卖给食品厂，索性做烂。

再不行，就告诉张佳佳，让这小白花知道知道自己哥哥是个什么货色！

嘿嘿，谁都别想好！

想明白了，赵小康也就放松了，再瞧张和平，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毕竟他能提供的便利，省了多少事！离中秋节可没几天了！

张和平皱眉思考，似乎也想通了，朝赵小康一笑：“走，先带你看看哥哥的实力！”

赵小康骑来的建设五零被嫌弃了，张和平骑本田王带着赵小康，奔市中心去了。

在南甬百货站路边停下，张和平让赵小康先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找人。

百货站和百货公司名字相近，但不是一个路数，这里是供销社系统的，管往下级供销社配货批发业务，赵小康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反正南甬这会儿有这个单位。

不一会儿，张和平又露头，招手让赵小康过去。

带着赵小康，张和平大摇大摆穿过底层大厅，绕过和供销社差不多的柜台，往楼上去。

张和平把赵小康带进一溜办公室中的一间，喊一声“刘叔”，就让赵小康说事儿。

说啥？赵小康都没整明白来这儿干嘛！

“刘叔，我朋友小赵，想在你们这边租柜台。”张和平见赵小康不吭声，替他说。

赵小康一下就明白意思了，接话：“也不一定租，可以借用，就是人家来提货，每提一件，给这边……”

张和平接话：“一件两块钱！你们单位一块，营业员一块！”

赵小康咧嘴，嘿，真敢开价！

办公室就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的被称为‘刘叔’的男人没吭声，靠着木头椅子，手指敲桌面。

想了一会儿，刘叔点头：“签个协议吧！”

奇怪的气氛。

手写协议，张和平签的字，没让赵小康签。

赵小康直咧嘴：太奇怪了！这气氛更奇怪！

不得不说，这年头办事真野啊！

事办完，张和平起身要走，办公室门被推动，外面一个声音传进来：“老刘，听说和平来过了？！这是你们父子关系的大进步啊！”

张和平怔了一下，喊声“叔”，和来人错身而过，拽一下赵小康，往外走。

赵小康莫名其妙：不是说爹死了吗？

出了百货站，到外面路边，张和平掏烟叼上，赵小康赶紧给点上，也没怪张和平没发烟，就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抽烟？”张和平语气不好，但仍然抖一支给赵小康。

赵小康不说话，就蹲路边树荫底下抽烟，看着有点烦躁的张和平。

张和平瞥见赵小康的眼神，终于忍不住，也蹲一块儿，叹口气：“我妈后找的……”

哦，明白了！

“想不到横趟南甬市的张哥也有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