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布莎看到冉观和佟宝香,一谈到农田里灭草的问题,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脸愁容。
朵布莎回忆道:“我们老矛子农庄的职工,每年都会在春秋两季点燃荒火,焚烧农田里的枯草。到时候火光冲天,浓烟遮天蔽日,在城里都能看到火光、闻到烟昧,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和压抑。”
袁丽春不解的问道:“老矛子农民咋这样种地呢?用荒火烧枯草,那地里荒到啥程度啊?”
佟宝香忍不住“卟噗”地笑出声,解释说道:“老矛子的地太多,种地的人又太少。大面积农田开垦出来以后,不得不放在那里撂荒,每隔两年种一年,挨块地轮换着,以此保证土壤的肥力。”
“你说那么多撂荒地,每年长那么多大草,他们不烧荒,能行吗?”
袁丽春惊讶的说道:“啊!那得浪费多少土地资源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土地太多呢。”冉观无比羡慕的说道,“我来金勾县上高中之前,每年看到对岸烧荒,都眼馋的要命。”
“是啊,你还眼馋人家农庄里的黄花大闺女呢!”佟宝香调侃说。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朵布莎扭头望着车外,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哼唱起她学会的第一首汉语流行歌曲。
别看朵布莎汉语说的挺流利,可是让她唱起中文歌曲,就不再那么流畅,有点儿五音不全的感觉。但是她蹩脚的音调和音色,却有着另外一番韵味,十分可爱和动听。
伴随朵布莎的歌声,佟宝香开车离开高速公路,驶入弧形的头道屯村道。转过一个弯,远远的看到村口聚集着很多人,正翘首以待的等着他们。
在村口路旁空地上,临时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碗。冉昆仑、司徒柏、还有佟宝香的父亲佟士昆坐在桌子旁边,一群年青人轮流为他们打伞遮阳。
佟宝香担心汽车扬起的沙尘,飘进老人们的茶碗里面。于是她远远的停车,让冉观独自下车,步行走过去。
一大群亲朋好友立刻迎上来,兴高采烈的簇拥着冉观,回到几位老人面前。
冉观问道:“爷爷,舅爷、六爷爷,你们咋坐在这儿喝茶呢?多晒的慌啊!”
冉昆仑一脸严肃的站起来,不停敲打着手里的拐棍。
他气愤的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我问你,高考结束都两天了,你不赶紧回来看望你母亲和祖母,跑到哪儿鬼混去了?”
佟士昆连忙在冉观的耳边,轻声嘱咐道:“别怪你爷爷生气,他老人家天刚亮就来这儿接你,整整呆一天,也没见到你的影子。你还是赶紧哄哄他老人家吧,不然他会很生气。”
冉观猛然意识到,无论自己送同桌去大雪岭机场,还是在与涂家兄弟、姐妹,以及区灿、列茹秀一起吃饭;
无论是在桥头镇森林公园里赏风景,还是在工程指挥部里商议修路大事。这些事儿跟他回家,向长辈们汇报高考情况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不是回来晚的正当理由。
冉观干脆不解释,直接来到冉昆仑身边撒娇。
他挽着老人家的胳膊,说道:“爷爷,您就别在这儿晒太阳了,跟我回家吧!”
“我带回来几瓶好酒,还有您最喜欢吃的红肠,您跟我舅爷、佟六爷、还有在场的亲友们都回去尝尝,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正宗产品?”
冉昆仑顿时眉开眼笑,疼爱地拍打着冉观的手背。
他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啥时候都懂爷爷的心思,知道爷爷这辈子最喜欢啥。柏子、老六,咱们走吧,一起到家尝尝,观儿带回来的美酒和红肠。”
司徒柏和佟士昆等人,连忙笑着说道:“今天观儿刚考完试回家,需要多休息一会儿,俺们不便打扰。您老也累一天了,先跟孩子们回去,早些休息吧。”
“等观儿分数下来,金榜题名之日,俺们去祝贺的时候,再陪着您老多喝几杯,一醉方休。”
冉观扶着昆仑爷爷,坐上猎豹汽车。
佟宝香对佟士昆说道:“爹,俺先把冉二伯送回家,再回来接您。”
佟士昆笑着说道:“闺女,你不用再回来接俺,咱家离这儿又不远,走几步就到。”
佟宝香又看着冉观,担心的说道:“山姑娘咋还没有赶上来,会不会路上出啥事?俺一会儿开车回去,迎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