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阴阳怪气，”林霁予久违地感受到了迟绪的倒打一耙，只是两年后的她已经不像当初，只会闷声不吭装哑巴，“迟绪，一走两年，杳无音讯，再见面时一句不认识概括你我，即便我对你阴阳怪气，不可以吗？”

林霁予何止是一肚子气，那些曾经受过的委屈在见到迟绪时竟桩桩件件都浮了上来，“是你告诉我，你会为我撑腰会为我出气。”

迟绪瞧这人分分钟就红了眼眶，垂着眼眸分外可怜，甚至还抬手抹了抹虚无的眼泪，演技着实是涨了不止一分两分，她哎呀一声，同林霁予招手，“好了好了，过来坐，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林霁予听话地坐了过去，在贴近迟绪的那一刻里，本能滞住了呼吸，仿佛迟绪是什么脆弱的梦幻泡影，一个呼吸就能将人吹散。

“都是林总了，怎么还跟受气包一样，”迟绪递给林霁予一杯饮料，“缓一缓，别哭了，我那些话……”

“绪绪，你可以留下来，我父亲已经影响不到你，我保证。”至此，林霁予仍对迟绪抱有一丝期待，她期待迟绪会自愿留下来，“林氏现在是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迟绪好笑地拍了拍林霁予的手背，“霁予，我想要什么，两年前就告诉你了，自由，而我现在拥有这份自由。”

“我知道你在闹什么，但我不想回来，这份自由是我自己争取到的，不需要任何人给我。”

“为什么？”林霁予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唔……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或许可能我不是人，是只鸟？”迟绪歪了下脑袋，眼中藏着温柔笑意，“雀鸟需要蓝天，广袤的蓝天，你知道我的情况，留在靳城，我只会越来越难受。”

“可那些人已经得了报应，”林霁予自然知道迟绪说的是什么，她张皇失措，抓住迟绪的手，“绪绪，你不想见的人，我可以让他们永远不出现在你眼前。”

迟绪轻叹一声，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与林霁予纠缠，她起身，揉了揉林霁予的发顶，“我去洗澡，你自便吧，修屏风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这。”

“你说你会看看我的。”迟绪半点不退，林霁予的理智消失殆尽，“记得吗，两年前，你答应过我。”

迟绪脚步停顿了一瞬，回眸时见到那人眼角挂着泪水，坐在那时孤孤单单，沉静的眼中是难言的失落，她心中刺痛，到底没狠得下这份心。

“我记得，那时候的我答应你，等我报完了仇，你不嫌弃我，我就看看你。”

可事情不止是一个报仇那么简单。

“霁予，还不是时候。”

言罢，迟绪再不停留，径自拐进了浴室。

关门声响起，林霁予终于确认，只要迟绪不松口，她永远等不到那个时候。

是迟绪不愿意为她停留，她是风是鸟，一生只愿追逐云彩。

迟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客厅空无一人，林霁予不知在何时离开，只在茶几上留下了一个新款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通讯录上仅有林霁予一个，号码还是之前的老号，迟绪倒着都能背下来。

往后几日，迟绪一直在等着林霁予过来叫她修屏风的消息，然而这人像是消失了，连带着那扇屏风。

前不久还叫嚷着修不好就赔钱的人，这时候也不在意那扇屏风了。

迟绪打开房门，看见门口守着的两个微笑相迎的保镖，第N+1次关了门。

被林霁予留下的电话到底是起了作用，“有意思吗？”

“我只是想看看，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我。”林霁予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里是迟绪所在房间各个角度的监控视频，她点开其中一个，迟绪拧眉的表情被无限放大，“绪绪，即便失去自由，你也要三天才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