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薛知恩冷笑一声,把调羹扔回瓷碗,白瓷碰撞的声响像刺在人心尖。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雍容华贵的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肃穆的冷意从骨头缝钻出来。
“薛家人都是这样,你很少回来,自然不习惯。”
他们充满算计,他们感情淡薄,他们利益至上,他们不择手段。
“很快你也会变成这样。”
“……”
“薛知恩,你也是薛家人,你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指着她,露出有点恶意的笑。
“你的基因早就决定了。”
薛知恩知道。
她很知道。
“要是不想再重演你妈的悲剧,就不要随便去碰对你感情很深的人。”
这是潜心礼佛的薛老夫人唯一善意的忠告。
不要随意玩弄人心。
上一个,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薛知恩无法反驳。
……
齐宿是当天晚上醒的。
他醒来第一件事——
“知恩!”
知恩、知恩、知恩?
她不在。
只有她母亲留给她的下属在病房外待命。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见他清醒,下属急忙呼唤值班医生。
“齐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齐宿蔫蔫的。
医生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是哪里不舒服?”
“心脏。”头裹纱布的齐宿捂住心口,“好疼。”
“没听说您有心脏基础病啊……”
怎么车祸还把心脏问题撞出来了?
医生病历还没翻完,就听他喃喃:“见不到薛知恩,我的心好疼。”
医生:“……”
下属:“……”
“她没事吧?”
齐宿追问:“她还好吗?她人在哪儿?”
下属想起自家小姐的手,委婉道:“小姐很好,她在公司,我代表小姐感谢齐先生的出手相救。”
不然,一下失去两个主心骨的薛家,今天必然大乱。
“您是我们的恩人!”下属深深鞠躬。
齐宿不自在地忙让他起来。
“不用感谢我。”
他不是想当谁的恩人。
他只是没法放任她不管。
所以当看到有车朝她冲去时,他没有任何思考,车已经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只想——
薛知恩,这次我救下你了。
到底是朋友改装过重型越野,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和被安全气囊震得肋骨骨折。
齐宿身上没有多大的伤。
他一边为不让薛知恩太有负担而松了口气,一边又想自己的伤太轻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担心他了?
就在这样矛盾的纠结下,他扭扭捏捏地问。
“你们小姐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望我?”
“小姐不会来了。”
齐宿:“……?”
就连下属都对他有几丝心疼,但仍从命复述。
“小姐,不会再见您了。”